“桀桀桀桀……”女尸的口中,发出一阵阵渗人的阴笑声,“咚咚”声离得越来越近,一双穿着红绒布鞋的脚已经出现在了齐思语的眼前。
女僵尸似乎很得意,当初没有吃到的猎物,今天有两个跑了回来送死,虽然跑了一个,但是留下的这个绝对要比跑掉的那个美味的多啊。蹦到齐思语的身前,女僵尸缓缓的探下了身子,她应该知道齐思语受了伤,因为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甜美的血腥味。就在她张开嘴想要向齐思语咬去的时候,齐思语突然抬起了头,一只眼睛已经变得血红!,那女僵尸见到这只眼睛后,仿如遭了雷击一般,身子猛地向后一弹,直窜出去二十多米,齐思语连忙起身收起朱雀断月刀扭头就跑,而那女僵尸竟只是一边向后小跳,一边不停的哆嗦,好像是得了重感冒打摆子一样。
没命的跑,刚刚女僵尸那一下让齐思语受伤不轻,可能肋骨都断了,不过这会她可顾不上伤势了,如果那家伙反应过来追上来,自己真的是死定了。
离开坟地,又跑了一分多钟,当她看到前面的两个人影时,差点气乐了。月光下,一男一女正相互扶持着在小路上蹒跚而行,最可气的是那个男的扶着女的一边走一边还念叨着:“坚持住,主与我们同在。”
齐思语现在真恨不得窜上去先扇那贱男两耳光不可,自己拖了那么长时间,他们还在这里磨蹭,还什么主与你同在,刚才你们遇险的时候你们那个什么主跑到哪里去了?“喂……我说……基督徒都像你们两个这么差劲么……”回头看看后面,女僵尸似乎没有追来,齐思语这才扶着路边的树,喘起了粗气。
前面两个人听到了她的说话,回过头来看到是她,那个叫欧浩洋的男人扶着朱惠凤靠到路边的树上,自己则捂着胳膊,缓步走到了齐思语的身边。“虽然……虽然你对主不敬,但是……还是谢谢你……”
“主?呵呵……别和我开这个玩笑了好么?刚刚在坟地里你不是已经放弃那个对你们的死不管不顾的混蛋了么?”齐思语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反复无常,无信无义,你们的主,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么?”她很不屑的甩过了头,不去看欧浩洋那尴尬的脸,“以后记住,真的想做驱魔人的话,先锻炼好自己的体质,像你们这样连逃跑都逃不好的……还敢出来驱魔……分明……分明就是来送菜的……”身侧的疼痛愈加的剧烈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齐思语的额头上冒出来,
“你……你也受伤了?”看到面前美人那煞白的脸色,欧浩洋不由得有些心疼。
“受伤……算是好的……咝咝……要是我没被那家伙动手脚,这种东西……罢了,赶紧回村子吧……伤不能拖延……早点到刘大夫那里,可以早点控制住伤势……”说罢,齐思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自己右肋处,也不管两个基督徒,独自蹒跚着向村子的方向行去……
……
“呃……啊…………”惨叫中的欧浩洋,整个脸都扭曲了,已经上好药的齐思语则是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朱惠凤的伤,是最轻的,基本都是擦伤和扭伤,消了消毒就好了,此时正缩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端着热茶抽泣。齐思语的身体素质强悍,右肋有些骨裂,上了药,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她的恢复能力可是可以和魔兽相媲美,当年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都没死透,这点小伤还真不算什么。倒是欧浩洋,一条胳膊被打断了,刘大夫废了半天劲才给他正了骨,这会正上夹板呢。
“刘大夫,那个女僵尸到底是什么人?”听完欧浩洋的最后一声惨叫,齐思语放下了茶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僵尸,如果不是她体内寄居着天女魃的一部分,吓退了那家伙,恐怕这三个人一个都回不来。
“这个,我知道……”没等刘大夫回答,欧浩洋先呲牙咧嘴的接过了话,“我在那次出事之后,就找到了那趟列车的列车长,他告诉我,五年前了,还是这趟车。那是八月的一个晚上,阴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临近黄河的这段地方,有几个村落有这样的风俗,没有出嫁的女子如果死了,就一定要在夜里出殡。那天,列车上的电路出了点小问题,前面的车灯不亮了,当时的列车长决定到了郑州车站就进行紧急抢修。谁知道,就在快过黄河的时候,遇到了那样一支出殡的队伍,据说当时是铁路边的公路被旁边山上的落石阻断了,他们走不了,就借铁路前进,那趟车是特快,出殡的队伍和司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行三十人,包括棺材里的尸体,一个完整的都没有。不过,列车长没有提到过那个女僵尸,应该,就是棺材里装的那位吧。”
欧浩洋的解释只换来齐思语一声冷哼,这些东西,她全都知道,她甚至知道那些出殡鬼是在死亡的那一刻被女僵尸吸了怨气才会听她的号令了,可是,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就像以前遇到的传说一样,很多事情都是以讹传讹,传到最后,跟事实的真相完全两样。她没理欧浩洋,而是把目光继续投向刘大夫。
刘大夫若有所思的用指尖在自己的眉心敲了敲,“妮子,你的意思是……欧小子和你师傅说的那些东西都有问题?”看到齐思语点头,刘大夫又是轻轻叹了口气,“我说妮子,你们还是算了吧,跟那个什么火车的车长好好说说,让他把坐车的看好了,别再出事就得了,你师傅已经折在这里了,你可不要再重蹈他的覆辙。”刘大夫语重心长的说道,他可不想眼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成为第二个张十五。
“刘大夫,您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要收拾掉这个女僵尸,大不了……就是赤地千里。”齐思语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被个僵尸打得抱头鼠窜,心高气傲的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刘大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罢,你和你师傅一样,都是牛脾气,说也说不回来,这样吧,明天白天,我带你去隔壁的刘家洼走一走,传说里那个女僵尸,就是刘家洼人,也许,在那里,你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
刘家洼,距离刘大夫他们的村子张家坳只有五里路,那片坟地其实就是刘家洼和张家坳共用的坟地。
吃过了简单的早饭,刘大夫就带着齐思语上了路,欧浩洋和朱惠凤也死活非要跟着,刘大夫也只能由得他们去了。刘大夫原本就是刘家洼人,只是老婆是张家坳的,正好这面又缺医生,就在张家坳定居了。回到刘家坳,依旧有很多老兄弟老邻居跟他打招呼。
在村子里绕来绕去,最终走到了村尾一家人家的门口,“就是这里了。”刘大夫的语气中充满了唏嘘,“你们……唉,我说你们最好还是不要问了,死去那姑娘,是他家的独女,老两口子一天到晚以泪洗面,谁也不敢跟他们提闺女的事。老牛鼻子好几次想来问问,最后都没张开嘴。”
“放心吧,刘大夫。”齐思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的心肠比我师傅硬,不会不好意思问的……”说着,齐思语上前敲起了院门,留下大脑有点转不过来的刘大夫在风中凌乱。倒是欧浩洋和朱惠凤要淡定的多,这个女人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五个人死在她面前却不出手相救,硬下心肠来打听点事情真的算不上什么。
“谁呀?”一个妇人的声音,颤巍巍的,从院子里传来,应该,是那女僵尸的母亲吧。
“唉。”刘大夫叹了口气,“二丫,开门,我是你三叔。”回想起齐思语这丫头一贯的表现,刘大夫还是觉得自己开口比较好,
“是三叔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妇人的声音中带了点喜悦的味道,想必,她和刘大夫的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
“哗啦”一声门闩响,在“吱呀”声中,院子的大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和年过七旬的刘大夫差不多的老妇人,那老妇人满脸都是皱纹,眼睛眯着,冲着刘大夫笑了笑,“三叔啊,进来坐吧,当家的今天不在,要不你们爷俩还能喝两盅……”老妇人说着,颤颤巍巍的回过身子,向着院子里面走去,对于齐思语等三人竟然是视而不见。
“这……”朱惠凤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着看向刘大夫。刘大夫耸了耸肩,低声说道:“哭的,眼睛都哭坏了……”
“咋?还有别人?是小二还是小三啊?”原本走在前面的老妇人听到了朱惠凤的声音,又转回了头来,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凑过来自己的打量着三个人。首先看到的是朱惠凤,直到把她看得发毛了,老妇人才点了点头,“三叔啊,这是你家老几的媳妇?可真俊啊。来,让我看看,是老几?”说着,老妇人又凑到了欧浩洋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看了半天,才皱着眉问道:“三叔啊,这不是你家小子啊,怎么还受了伤啊?”
还没等刘大夫说话,一个脆生生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嫂子,你看错了,他们都是爹的病人,我才是小三没过门的媳妇。”说着话,齐思语走过来,挽住了老妇人的胳膊。这一声略带羞涩的娇声没有惊到老妇人,却是把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欧浩洋心说原来这个娘们儿笑起来这么漂亮啊……
“原来是小三的媳妇啊……”老妇人笑得很开心,把脸凑到齐思语的面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未来弟妹。可是,就在她看清齐思语的一瞬间,她的笑容,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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