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胤古犹自嘴硬:“你不能……不能杀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族人好,杀了我,你们也别想跑的了!”
孰料,杨树林的长刀猛然挥下,啪的一声脆响,刀面重重抽在了他那干瘪的脸上。
佟胤古头猛的一歪,鲜血连着碎牙一起喷出老远。
杨树林冷笑着把刀尖戳在喉头上,那一丝刺痛惊得他连口吐沫都不敢往下咽,唯恐喉头一动就会被利刃割开。
“理由找的很不错,为了族人,呵呵,这么说你耍流氓也是为了族人喽,别跟我说是为了族里的子孙兴旺!”
佟胤古满嘴是血,恨不得马上求饶,可眼见佟赢娇扶着佟赢秀正站在后边紧盯着他,他知道,要是说了实话,非被这两个女人分尸不可。
“那是逗她们呢,玩笑,当不得真的。”
杨树林本来也并没想拷问他什么,冷笑着收回了刀:“我管你真的假的,有什么冤情,去跟你家老祖宗分辨吧,你那么孝敬他,他肯定会替你做主的。”
他冲白小薇一挥手:“把他给我扔进去,让他老老实实在里边等着老祖宗临幸。”
白小薇笑着拍了拍小手,佟胤古那几个同伙就像僵尸一样凑了上来,虽然这四人个个动作迟缓,面容呆滞,可身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有的抓胳膊有的扯头发,把他往祠堂里面拖去,不管佟胤古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得。
佟胤古这回真吓傻眼了,没人比他更清楚祠堂里有些什么:“饶命,大侄女救救我,叔求你们了,看在叔侄一场的份上,饶过我这条老命吧,我说,我全都说!”
佟赢娇和佟赢秀无动于衷,但杨树林却抬手叫停:“就让他说说好了。”
佟胤古一得自由,就噗通一下跪倒在他们面前,一下比一下用力的狠狠抽自己嘴巴:“我老不要脸,我好色,我不是人……”
这一次,佟胤古真害怕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暗里做的勾当全都说了出来。
佟家农场最开始出事的时候,一切的确跟佟胤古没什么关系,第一次失踪了两个少女,佟胤古还好一阵心疼。当然,不是说心疼族人损伤,而是觉得白瞎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原来他惦记那俩姑娘好长时间了,就在她们失踪的前几天,他还琢磨着,想办法把其中一个糊弄到县里去,灌醉了之后,找个旅馆好好玩一玩来着。
但这种事情要是张扬开来,他也就不用在族里待下去了,所以才一直没敢下手。
结果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肠子都差点悔青了。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该下手才对,事后人一死,谁还能知道他干过啥?
没想到正在他后悔不已的时候,机会居然又来了。
族里闹鬼的事情愈演愈烈,老祖宗几次托梦,族里接连不断的有人失踪,这让他的心思一下就活泛了,他开始鼓动其他族老,绑外乡人向老祖宗献祭。
有些为人正直的族老坚持不同意,他就装神弄鬼、使绊子暗害,甚至暗里在对方家小辈的身上打主意,偷偷鼓动他们晚上夜探祠堂,去调查族人失踪的真相。
结果显而易见,但凡有点血性,真在半夜摸进祠堂的人,全都是有去无回。
族人眼见阻挠献祭的人家连遭不幸,都以为是老祖宗在惩罚他们,自然没人再敢阻止献祭了。这下佟胤古可称心如意了,立马下药迷翻了两个外乡来游山玩水的男女,准备献祭。
殊不知,这一对男女名义上是送进了祠堂,实际上却被他花钱买通了族里几个没良心的家伙,偷偷把那女的截了出来,弄到祠堂后院玩了个够。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女的受不住他们轮番折磨,半途竟然醒了,把他们的模样都看了个清楚。虽然他们很快就把她打晕了,丢回了祠堂,可佟胤古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女的没死在祠堂里,而是活着出来,把他们做的事一揭发,那他们就惨了。
是以,当天晚上,他和那几个同伙,壮着胆子在祠堂外守着。
结果午夜时分,祠堂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鬼嚎声,那动静大得差点就要把房顶掀翻。
佟胤古壮着胆子趴在门缝上偷瞧,竟看到祠堂里出现了一只马头人身的怪物,穿着过去八旗兵的铠甲,个头几乎抵得上寺庙里的神像,生了一张大嘴,一口就把人头咬下来,就着颈子吸血,然后再慢慢啃食尸体。
佟胤古当时就吓傻了,立马带上所有人,一声不吭的溜了。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他才召集人回去,见那一男一女果然失踪了,他这才放心了。
打那之后,他胆子越来越大,不光劫色,还经常劫财,反正事后都有那怪物替他善后,而且连人带骨都吃得不留一丝痕迹,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但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族里闹鬼的事情就传开了,如此一来,外人就越来越少,族里的年轻姑娘也都死的死跑的跑,彻底没了影儿,这把他给急的像只没头苍蝇一样,简直比他家老祖宗还急。
玩女人这种事是会上瘾的,占过便宜、沾过荤腥的他,已经欲罢不能了。
于是他就干脆“假传圣旨”,花钱买通一些昧良心的人,假说老祖宗又托梦了,逼着族人想办法献祭,甚至还做好了万一老祖宗不替他善后,他就自己动手的准备。
快过年的时候,他就想借着年祭的机会搞一把,目的自然是他已经惦记了不知多久的佟赢娇。可这一次,假传圣旨的把戏遇到了阻力。
虽然佟赢娇和佟胤红当年为了离开农场的事情,与族里人闹得很不愉快,最后甚至不顾一切的离开,相当于叛出了家族,但她毕竟是佟家血脉,把她骗回来当祭品,很多族老都不同意。
为此他可是下了大本钱,又是使钱游说,又是煽风点火,把佟赢娇当年叛族出逃的事迹无限放大,把她活活描绘成了一个忤逆不孝之女,最终才说得其他族老答应先把佟赢娇骗回来考验一下。
如果佟赢娇答应把佟胤红的坟迁回族里,并同意留在族里做萨满的话,那就放她一马,要是她不遵祖训,仍旧我行我素,那才能把她送进祠堂!
至于怎么引得老祖宗在年祭上发威,那就简单了,佟胤古早就知道,只要献祭活三牲,祠堂里就会发生异象,但大多数族人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当堂上演一出这个把戏,把触怒先祖的帽子往她脑袋上一扣,她想不成为祭品都不可能了。
而捉拿佟赢秀的事,却纯粹是佟胤古临时起意。
其实他早就盯上佟赢秀了,她是仅有的几个没逃走的姑娘中最漂亮的,可惜不管他是暗里勾搭还是明着威胁,佟赢秀就是不肯就范,把他恨得咬牙切齿。
可佟赢秀不是佟赢娇,既没叛逃过,平日也对族里的老人尊敬有加,他要是想拿她献祭,其他族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他只能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她给办了。
本来这次他也没想过要把佟赢秀牵扯进来,可佟赢娇一回来,他就发现佟赢秀有些忧心忡忡。当时他就猜到,一旦他把佟赢娇关起来,佟赢秀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救人。
于是他就动了心思,先是假装醉酒,让佟赢秀偷走钥匙,然后再让守卫借故离开,给佟赢秀创造机会,果然,佟赢秀被他当场捉了个现行。
他本已为这下可有了搞佟赢秀的借口,没想到,这事却成了要他老命的诱因。
说完这些,他一个劲的冲着佟赢娇哀求,求她放他一马,他一定痛改前非。
佟赢娇的脾气其实一向很好,很少生气发火,可此时俏脸上却挂了厚厚一层寒霜,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我可以饶了你。”
佟胤古闻言大喜,连连拜谢。
没想到她却扭过头去,又加上了一句:“但那些被你害死的兄弟姐妹能饶过你吗?”
佟胤古身体一震,还没等开口,杨树林也冷冰冰的吐出四个字来:“死有余辜!”
话音刚落,那四个形如僵尸的人就架起佟胤古,连拉带扯将他拖进了祠堂之中。
这一伙人进了祠堂,在杨树林和佟赢娇设下的圈套中停了下来。
佟胤古的哀嚎声也停了,却是被吓昏了过去。
杨树林将绕在四周的捆阴绳和黄符撤掉,转身问白小薇:“如果佟胤古说的是实话,那此地的邪祟不太可能是佟家老祖宗,你可知道有什么邪祟是马头人身的?听着好像是个妖灵,但我没什么印象。”
白小薇迟疑了一下:“会不会是……马面?”
“啊?”杨树林和佟赢娇全都吓了一跳。
本来他们谁也没往这方面想,可听她这么一说,他们也都觉得很像,马头人身,可不正是马面罗刹吗?而且罗刹也正是食人恶鬼的一种,马面罗刹中最出名的,就是地府鬼差中的马面鬼使了。
杨树林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扭头看向佟赢娇:“佟姐,要不,咱先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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