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的手机突然间响起了,那是沈易泽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自己会晚些回来,男人嘛!兄弟集聚在一起,自然免不了喝酒聊天逗乐,肯定会很晚才能回家,我自然不会反对,最多就说一些关心地贴切话“那你少喝一点吧!”
沈易泽那边传来叫唤声,我不想再打扰他的兴致,就说“好了,我先挂电话了。”
我收回电话,转头恰好对上杜熠峰的眸子,有些不太自然,他倒是语气温和地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顺着他的话追问“现在几点了?”
“快要十二点半!”杜熠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他的手表倒不似有钱男人的瑞士名表,而是很古老的旧表,上面的雕刻都磨损得差不多。
“真的很晚了,那我们走吧!”我双手别在背后,慢慢地跟在杜熠锋的身后。
他走了几步后,再回过头喊我“你走快点吧!不必跟在身后,现在我不是你的董事长,你也不是我的员工!”
我轻笑了,然后大迈步就到了杜熠锋的身边。两个人慢悠悠地在装点着霓虹灯的道路行走,我们才见几面,却有种特别亲近的干净,说不出的默契。
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就耐不住好奇问“那她过得好吗?”
杜熠锋顿时就停住脚步,我意识到自己过于冒昧,就赶紧开口说“对不起啊!我……”
“没关系!”杜熠锋阻止了我的道歉,江南才子清俊面孔露出儒雅的笑容,他静静地望着我的眼角,并无犀利的锐光,他淡淡开口“你不是说谢谢你,就是说对不起,以后这六个字就不必讲了。”
我想了想真的是啊!不过他真的帮了自己很大忙。我也直率地说“那好啊!”
他双手插入西装的口袋,我以为他要抽烟,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掏出香烟,我说“你可以抽烟,我不介意的!”
杜熠锋摇了摇头,他说“我已经戒掉烟了,只是有了这种习惯罢了。”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接着说“她过得很好啊!她是个优秀出色的女人,大学毕业就嫁给一位华人企业家。现在拥有了一对儿女了。”
看来故事不是电视里演绎那般,弃穷投富的女人就注定落下悲催的结局。
杜熠锋好似看透我的想法,他认真地望着我,带着长辈看待孩子的目光,他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还没有嫁给我,当然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吗?我只是她的女友,这个并不代表有权利来审判她的对与错不是吗?”
杜熠锋恐怕是最好的前任了,任何一个男人面对类似的情况,要不是一蹶不振,恨透天下间的女人,不然就是不愿提及对方一言,反而是他为那个女人辩白。
“你很爱她吧!”也许我问此问题不太适合,但是杜熠锋的态度,让我太轻松,给我一种错觉,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不会介意,以最大的宽度来包容我。
“她很像我,我们都是坚强向上爬的人,看着对方就能想起自己,恐怕没有一个人不爱自己吧!”杜熠锋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言语间也是清明,不像大多数男人提及前任的忧愁,亦或者不屑的神情,而是用非常理智的话语来评价。
若是一个男人能以局外人的角度讲述过去,那么就是真的放下了。一直以来沈易泽都躲避谈论刘玉涵,其实我和他都明白,刘玉涵仍是活在他的心底。
“那你呢?”杜熠锋冷不丁提出一个问题。
我的思绪还来不及拉回来,瞪大眼睛不解的问“我什么?”
“那个人对你好吗?”杜熠锋有着一双格外清明的眸子,好像能容纳整个世界。
在爸妈面前,我都鲜少提及沈易泽,因为他们都只会劝我,再忍一忍,我要学会体谅,毕竟我已经是一位母亲,我要为孩子负责。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而我也那样安慰着自己。
“他很优秀,别人眼中的王子吧!他对我还好,只是他的心里还住着另一个女人!”我的话变得文绉绉的,带着酸味。
“你也很优秀啊!”杜熠锋嘴角含笑,注视着我,严肃地开口“别人眼中的他是什么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他对于你意味着什么懂吗?”
我享受如此轻松地聊天,对象是与自己的生活毫不相干的人,也许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的说法才是最公正的。
我双手交握放在下巴前,继续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坚持下去了,我是爱他,可是我们之间存在着有太多矛盾了,太多的差异,我觉得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计较,我不喜欢那样卑鄙的自己,太不自信了。”
说完,我就觉得颇为无奈,就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吧!每段婚姻都有不满的地方,我和沈易泽才结婚两年多,接下来还有更长的时间呢!
我不愿再讲下去,就转移话题说“这条路真是长啊!”
杜熠锋看了我一眼,指着前面的拐角说“我们再走三百米就可以了。”
看来杜熠锋真的很熟悉地形,走出了拐角就能看见繁华的大路,来来往往的车辆,而杜熠锋的司机正在等着我们呢!
可能是说得太多了,我和杜熠锋坐上车子,两个人都一言不发了。他合上眼睛假寐,而我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风景,纽约是个喧闹的城市,路边也有几个青年正在发酒疯,有人吹口哨,有人在骂脏话。
过不了多久,司机就在上次的拐角停了车子,看来司机真的以为我就住在这里了,我也不挑破,反正前面就是娱乐场所,打的非常方便。
我礼貌地告诉杜熠锋,自己要走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朝着我露出笑,他说“今晚谢谢你陪我吃晚饭!”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豪迈地说“刚才你才讲我只会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现在你不也说了吗?”
“那好吧!下次我请你吃饭吧!当作对你的谢意!”杜熠锋可能是混惯了商场,自然而然就说出官方话。
我点着头应“那好啊!”
我下了车子,站在路边朝着里面的人拍拍手。豪华车子消失了,我就伸手拦下一辆的士。
下车的地方离沈宅不算太远,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凌晨一点的时间,沈家的人早就睡了,空旷的房子显得阴深深的,说实话,若是作为艺术欣赏,我是喜欢沈宅,若是住在沈宅,我丝毫都不喜欢,这里根本就没家的感觉,尽管我都住了两年多,依旧无法习惯其中的空寂。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宫廷剧,金碧辉煌的宫殿住着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们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皇帝的来临,将自己美丽的身体奉献出去。
幸好家里有佑安,总有个惦记的对象。小家伙已经能独自住在婴儿房了,不哭不闹,好似是个早慧的孩子。可是他依旧不曾开口说话,我为此无比焦急,带着佑安看了无数次医生。
偏比亚文总是轻松地告诉我,佑安的身体健康,嗓子发育正常,只是有些孩子比较迟说话,还让我不要担心。
我来到佑安的床边,随着时光的推移,他长得越发出众了,尤其是那双眸子,水汪汪的,睫毛粗黑纤长,眨眼间,就像是一只黑蝴蝶在挥着翅膀。
我喜欢佑安的嘴巴,因为他的嘴巴水嫩嫩的,不似沈易泽的苍白,看来是遗传了我。杜熠锋说得没错,人是爱自己的,我低下头亲了一下佑安的唇,摸着他的脸颊说“佑安,你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喜欢妈妈多一点?”
其实我早就清楚佑安是最喜欢沈易泽的,男孩子小时候都崇拜自己的父亲。我小心翼翼地把佑安的手放入被子里,暖暖的。心突然间就软了,此时我只有一个想法,佑安幸福就好了,他在一个温馨的家庭里长大,那就足够了。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心志足够坚定,就无惧于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却早高估了自己。
沈易泽是接近四点钟才到了家,他喝得伶仃大醉,我从来没见他喝得那么醉,钱哥把他扶进来,他躺在床上就睡了,我叫他起床洗澡,都一动不动。
我看不过眼就打了热水帮他擦拭身子,就在我擦他脸颊时,他捉住了我的手,力度很大,勒得我手腕都疼了。他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我,压抑痛苦的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那三个字就像一个又长又粗的针,准确无比地扎入心口,让毫无防备的我,疼得浑身颤抖。他使劲地拉着我的手,旋即就紧紧地抱住了我,他埋在我的肩膀愧疚无比地说“玉涵,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子,我对不起你。”
按照往常的性子,我会推开沈易泽,抬手就给他一巴掌,可是现在我全身都瘫软,身体的每次皮肤都是疼得的,我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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