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景家的大少爷、景辉集团的总裁,就要随时准备为家族利益、集团利益牺牲,你知道吗?”
景万山手指戳着桌面,掷地有声地骂道,终于展露出了他商人主义的本质。
景辰很意外自己的父亲会这么激动,而且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
自从父亲逼迫他与乔诗卉交往以来,他就逐渐感觉到父亲与所他认识的形象有所不同,父亲似乎越来越偏执,越来越注重商人的利益和野心,从而不顾他的感受。
这样的父亲让他很陌生。然而本着对父亲的尊重,他仍是一厢情愿地认为父亲只是气坏了,他只是为了挽救公司心切,才会做出偏离轨道的行径,这是偶然的,绝对不是父亲真实的本意。
可是今日,父亲再一次让他见证了商人的自私自利和狠绝。父亲对这个项目的偏执,对这个项目的不折手段,已经到了不认他这个儿子的地步了。这真的是他观念里的父亲吗?
景辰很伤心,很失望。不过也正因为景万山如此,让他更深刻地意识到他不能退步了,因为父亲是这样不折手段的人物,如果他再一次次退让一定会被他左右。
他不想活在他的钳制之下了。如果父亲狠心,那么他必然也要适当地狠心一些。
景辰仍是坚定地说:“爸,这些年我一直牢记我的使命,我会为家族做事,但不是通过你所认为的途径。我有我自己的坚持,即便不按照您的方式走,我也一定会为景辉集团奉献出我的能力和才华,我依然能够实现我的责任。”
“董事会所认为最好的路径就是最正确的,你为什么非要跟董事会对着干?”
“因为这已经涉及了我不愿意牺牲的感情和婚姻,商是商,情是情,既然是商场的事为何不用商场的手段解决,而一定要涉及到情?我认为这是不正当的,也是非必要的手段!”
顿了一下,景辰万分感慨地说:“爸,你知道吗?之前我十分敬重您的,因为不论你掌管多大的企业,您平时有多忙,依然能抽出时间陪着妈妈,陪着爷爷奶奶,我们的家庭一直很和睦,很幸福。所以我认为您是一个事业与感情兼顾的伟大的男人。这对很多成功人士而来,绝非易事。可如今,您为什么非要把两者混为一谈了呢?您知道,亲情、感情,一旦参合了商业的东西都会慢慢变质,而商场上,如果参杂太多感情,慢慢地,就会又变成另外一个家族企业。到时候剪不断理还乱,我们永远被裙带关系所拖累。既然爸爸已经意识到了景辉集团内部的问题为裙带关系所带来的弊病,为何依然逼着我走这条路呢?我们并不是只能靠联姻来解决所有的问题,这是饮鸩止渴啊!”
景辰已经说出了他的肺腑之言,就不知道景万山能否听进去。
而景万山忽然沉默了,面对景辰,他头一次无话可说。
景辰见此,低下头说:“爸,我的观点阐述完了,在这件事上,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步的,如果您依然坚持我与乔家联姻,那我也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来走,抱歉了!”
他等了片刻,见景万山没说话,就说:“告辞!”然后走了出去。
景万山依然沉默在当场,内心五味陈杂。他慢慢转回办公桌上坐下,双手捂着额头,闭眼睛思考。
景辰的话虽然很对,可是他是董事长,他要对董事会负责,他能怎么办呢?
景辰从景万山的办公室里出来,就直接回去了,景逸还在楼下等他,追过来说:“哥。”
景辰回头,微微笑了一笑:“怎么还没有上班?”
景逸说:“我在办公室里也只是做做样子,做与不做有什么区别?”
“你要学一点东西了,不能一直混日子,爸爸和董事会对你的期望都很大。”景辰劝他。
“不是还有你吗?从一开始,我就不太喜欢坐办公室,我喜欢赛车,我想当赛车手,可是爸爸非要我回来!”景逸任性地说,他现在虽然是总裁助理了,但还是一副叛逆青少年的模样。
景辰望着自己的弟弟,打心眼里羡慕他啊,自己的弟弟比自己小5岁,可是从小到大都自由自在的,从不会受限制,即便现在,都二十五六岁了,依然可以很任性地说出这些话。
但他就不能,别说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了,就算十几岁的时候,他都不能像景逸这么任性,因为他肩上的责任太过重大,他从小就被培养成了牢记家族利益,必须时刻为家族利奉献和牺牲的样子。要不是这一次与景万山冲突太大,他恐怕也会按照父亲设计的路走的,就像当年,他已经为了学习,而牺牲了自己的初恋。
景辰近段时间才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被设计成了这番模样,他活了31年,几乎跟一个完美的机器人一样,不带个人情感,这难道是正确的吗?他是否应该疯狂一次,为自己活一次?
他还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景逸的头发:“好好工作,我先走了,改天回家看望你和妈妈!”
景逸追了他两步:“哥,你真不打算回家了啊?”
景辰说:“暂时不回吧。”
“哥,妈妈让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景辰又回头,景逸交给他一个首饰盒子。盒子是红缎面绣花硬纸盒,挺古老挺陈旧的了。
景辰打开之后,看到里面是一个小孩子戴的金手镯。他拿出来问景逸:“这是什么?”
景逸说:“不知道,妈说你还不回家就让我交给你,让你好好保管。”
景辰翻着手镯看了一下,忽然看到内里面刻着一个“景”字。他皱眉头心想难道是他小时候戴的东西吗?可他妈妈为什么交给他?
他把盒子收下了,对景逸说:“我知道了,改天我回去问问妈妈吧,我先走了,你回去上班吧!”
兄弟两摆手,相互告别。
景辰晚上应邀参见了一个慈善晚会。这类慈善晚会都是先邀请企业捐款,再请一群明星出场造势,以达到扩大影响力的效果。
这类晚会必然媒体云集,基本上都是看明星搔首弄姿,走红毯比美貌吧,景辰也只是过过场,但是,在这样的晚会里,他可以结识一些企业家、青年才俊,或者与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叙叙旧,虽然浪费时间,但也是一个增进感情的好去处。
他和秘书去到晚会现场,看到宴会厅门口红毯铺了一路,大批媒体和明星前来,都挤在那十几米长的红毯上。
景辰不喜欢人群拥挤的地方,所以在宴会厅里休息,因为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也不能喝酒,就安静地坐在休息区里看看场中有没有熟识的老朋友前来了。
景辰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走上来与他打招呼路:“景总,好久不见了!”
景辰抬头,看到陆莘透,很意外。但转念一想又没什么好意外的,这种慈善晚会IV集团高层必然也在受邀之列。
景辰起身与他握了一下手:“陆总您好!”
两人便一起坐下了。
他们都是青年才俊,此时坐在休息区里格外养眼,有些进场的女明星看到他们,蠢蠢欲动,都像上来巴结认识。可惜都被陆莘透的秘书拦下了。
景辰打趣道:“陆总艳福不浅。”
陆莘透翘着二郎腿,倚靠着沙发,喝着红酒,意态风流:“怎么不说她们是你冲着景总来的呢?”
景辰笑笑,就不与他打趣了。
两人坐在一起,若不说话,场面便非常尴尬,原本是可以交心的商场知己,如今因为林琰琰的事闹得有点不愉快,两人虽然没有撕破脸,可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无形中总有一股疏离。
陆莘透喝了一口酒后,主动说话:“你的伤好了吗?”
景辰点头:“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席活动了。”
陆莘透又喝着红酒,没有说话。
他们都想着林琰琰选择了对方,林琰琰在对方怀里,林琰琰成了对方的女人。
失败者总是消极沉闷,看到情敌分外眼红,只是没有撕破脸,总还要压抑嫉妒失意的心,佯装平静友好地与对方相处。
景辰看着那些即便天气很冷,依然穿着低胸露肉晚礼服的女明星,心里挺同情她们的。他看向陆莘透,见陆莘透也只是喝着红酒,慵懒地望着那些对他抛媚眼、捎首弄姿的女明星,眼里异常冷漠,完全没有心动的意思。
他就想着,那些女明星穿得再少,打扮得再性感漂亮有什么用呢?对于他和陆莘透而言,心里牵挂着一个女人,便不可能对其他女人动心了。所以白白辜负了那些女明星的美丽和一颗巴结富商的心思。
大约沉默太久了,景辰也觉得尴尬,而他心中又那么牵挂着另一个人,便忍不住低声问他:“她还好吗?”
陆莘透看向他。也许陆莘透喝了一点酒,酒劲上来了他的眼神异常魅惑异常慵懒,真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可以把女人的魂勾去,难怪那些女明星频频向这边望来。只是陆莘透有点困惑,皱眉问他:“谁?谁还好吗?”
“琰琰……你不介意我还这么称呼她吧?”景辰摊了一下手,借以掩饰尴尬,然后又坦诚地笑笑,“琰琰这阵子还好吗?”
陆莘透仍是困惑,定定望了景辰几秒,似乎察觉什么不对劲,皱了皱眉头。
而这时,忽然有个穿黑色晚礼服的女人走上来,拉住陆莘透的手说:“透,陪我去那边看看,那边好好玩的样子,可以吗?”
女人很年轻,很美丽,甚至足以让人惊艳,她对陆莘透撒娇。
陆莘透站起来,对景辰介绍:“景总,给你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荣达集团董事长千金赵影珂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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