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错人啊,这个年轻人的确值得他期待,也值得他欣赏的,虽然没有做成女婿很可惜,可他依然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市长又拍拍景辰的肩膀,欣慰地笑了:“我理解你,不过年轻人,不要光说不做,我祝你成功!”
景辰也很感激他的理解,对他报以极大的感谢!
两人谈完之后就有回到人群中,市长与景董事长告辞了。
景董事长心情忐忑地专门给他打开车门,请他上车,然而市长只是不冷不热地道了声谢谢,对于景董事长的殷勤,并无多余的话语,让景董事长觉得市长对他冷淡了,心情愈加不安。
景家人回去时,是一起坐一辆加长的保时捷保姆车的,景万山(景董事长)问景辰:“刚刚市长把你找过去,跟你说了什么?”
他这么一问,景家的所有人都向景辰投来好奇而关切目光。
景辰知道家里人都很关心他的状况,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到家族的利益,所以他斟酌了一下,想着要怎么回答。
叔叔为他开脱说:“刚刚间乔市长与辰儿聊得挺开心的,乔市长还笑着拍了拍辰儿的肩膀,是不是辰儿答应了与市长千金的婚事了呢?”
景辰暗中叹了一口气,心想总要跟他们坦白的,就说:“没有,叔叔,我拒绝了。”
“什么?”景万山立刻激动了,甚至双眼都睁圆了,灼灼盯着景辰,质疑地问,“你拒绝了?”
景辰望着自己的父亲,见父亲如此,他真的很心痛很失望,但是他知道自己也让父亲心痛和失望了的,他顾不上自己的情绪,想要安慰父亲。
然而父亲一再质问:“你拒绝了?你就这么拒绝了?”显然父亲只关心他的利益,没有把他的感情放在心上,景辰又很失落,最终没说话。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给景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父亲指着天问他。
景辰努力地说:“父亲……”
然而景万山只是激动:“辰儿,你可从来没让爸爸失望啊,这一次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只考虑你自己的权力而不顾家族的利益?你知道爸爸为了争取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辛苦,董事会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们把路都铺好了,就差最关键的一步压在你身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这是要把我们……毁于一旦吗!”
景万山激动地拍了一下皮椅,他脾气一上来,心脏就不好受。他有心脏病,平时不能过于激动的,此时激动了心脏就绞痛了,他只能不住地安抚自己的心口。
景夫人发现了,就劝他:“万山,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这个不孝子,太令我失望了,我们已经铺好了路,他居然可以把我们的努力打碎!你让我还能说什么?你让我们景家……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景辰知道他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益的,父亲听不进去,而且只会更生气,所以他任由父亲指责,沉默着不说话了。
到了家里,景万山先下车,就气得回书房了,从头到尾都不再跟景辰说一句话。
叔叔婶婶告辞之前,叔叔也拍拍景辰的肩膀说:“侄儿,虽然叔叔也理解你的感受,可是……你这件事确实做得太草率了,会让长辈们失望啊!你好自为之吧!”然后摇摇头走了。
所有人走后,客厅里,景夫人拉过景辰的手:“辰儿,你跟母亲说实话,你今晚是怎么拒绝市长的?母亲帮你看看还有没有解救的方法。你太让你父亲失望了呀,你不能惹他这么生气的,这件事对我们家族多么重要,你不能埋怨你父亲!”
“妈。”景辰握住了她的手,看母亲为他这么操心,他很愧疚,很难过,但他还是说,“我没有埋怨父亲,这件事也没有解救的方法,因为我不爱诗卉,我娶她会辜负了她,咱们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只为自己的家族利益而害了人家女孩子。”
“怎么就害了她呢?她喜欢你,你娶她,以后慢慢培养感情总可以的啊,我和你爸爸当初也是家族联姻,不也这么过来了吗,还生了你和你弟弟,这些年感情也很好啊!你就是太年轻了,总把爱情想得很重要,爱情固然美好,可是爱情和家人,和家族利益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要知道你身为景家的长子,是有责任也有义务肩负起这个家啊,多少人对你寄予厚望,你怎么能这样……”
“妈,咱们公司的问题我会找机会与爸爸说清楚,就算不靠联姻,我们也能找别的方法解决。”
“找别的方法,还有什么方法,你爸爸努力了这么多年……”
景夫人还没说完,景万山忽然在楼上喊:“你上来!”
景辰一见父亲在二楼叫他,唤了一句:“爸。”
景万山面容严肃道:“到我书房来!”
景辰只好拍拍母亲的手,去父亲的书房了。
景辰关上门之后,景万山再一次爆发了,看来也确实是隐忍了好久,实在忍不住了,才找他过来批斥。
“这些年我栽培你,比你弟弟还费心,因为你是景家的长子,你肩负着振兴景辉集团的责任,我是多么希望你成器啊!可是你今晚都干了什么,你差点把我的心血都毁了!你以前从来不是你这样子啊,你以前多识大局,多懂事啊,从来不让爸爸操心,可是今晚,你就为了一个女人,为你所谓的爱情,你可以不顾家族责任而不顾?你怎么可以让爸爸这么失望?”
景辰依然柔声说:“爸,我觉得,我们集团出了问题,是管理层出了问题,不是依靠联姻或者拉拢一两个项目可以解决的……”
“呵……”景万山冷笑了,“刚刚我也听见你和你妈妈说了,你说不靠联姻解决,但是怎么解决,你能给出一个方案吗?”
“爸,我们集团管理层出了问题,是因为我们太过于依赖家族企业管理的模式,家族企业刚开始固然有凝聚力,可时间日久,人员冗杂,难免人心涣散,总会滋生出一些损公谋私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运用现代化的管理模式,改进管理层,使有才之人确实可用,而无才之人,不能长期霸占着管理层的位置!”
“你说得真是可笑!不依靠家族管理模式,可你想想当初咱们的祖辈是怎么打天下的,还不是几个兄弟一起团结?还有你说要整顿管理层,怎么整顿?把你叔叔开除了吗?把你叔公、堂伯的儿子侄儿都开掉?把和你爷爷父辈一起打江山的这些高层的子侄都开掉?甚至把你弟弟也开掉?可你不想想你是怎么当上总裁的,还不是因为你是我景万山的儿子,否则你以为凭你刚从国外回来,毫无半点国内的经验就可以在景辉集团当上总裁?”
景辰很硬气地说:“爸,我在华尔街工作时,也是靠自己的能力从最底层一步步打拼上高层的位置的,如果可以,我很乐意下放到子公司,从最基层的职位做起,一步步打拼上来,这样我还能更加了解公司的运作和市场环境!”
“好啊,你有本事了!你硬气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怎么办?你那不成器的花花公子弟弟,我要是把他下放了你让他怎么活,你是不是让他一辈子在底层打工,而永无翻身之日啊?”
景辰沉默了。
景万山又继续训斥他:“都是我景万山的儿子,你们是手足兄弟,我当初偏心培养了你,而放养你弟弟,现在你成材了,你弟弟不成器了,你却说要整顿,有才之人确实可用,而无才之人,不能长期霸占着管理层的位置!到时候你是公司的董事了,而你弟弟却还是最底层最底层的职员,你觉得这样公平吗?你做这个想法的时候可有想过你弟弟,还有可对得起当初为你父辈打江山的这些叔叔伯伯吗?”
景辰难过了。
景万山又说:“你做这个考虑的时候,是多么地自私啊,景辰!而你这样的决定居然只是守护你的爱情,为了你所谓的大义,你不能对不起两个女孩子?可是你就要对不起这么多人,你真的觉得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景辰已经垂眸盯着地面,不再回话。
景万山迈开迟缓的步伐,很沉重地走到自己的转椅上,慢慢地坐下来,心痛地撑着自己的额头说:“爱情,是什么?”他微微苦笑,“爸爸年轻过,爸爸也知道,可是爸爸最后也娶了你妈妈!因为爸爸知道怎么样做,对自己和公司最好,爸爸也很理智地这么选择了!后来,我和也妈妈也过得很好,照样有了爱情,所以年轻时候的爱情,真的不算什么!”
景辰依旧没说话,可内心真的很难过,有种很无力地想抓住任何东西却抓不住的感觉。
景万山又痛苦地说:“整顿,爸爸不是没想过,爸爸甚至还做过,可是后果只会让这个企业愈加涣散,还换来万众指责!你还是太年轻了呀,很多东西不是你想当然就可以的啊!辰儿,你是爸爸的儿子,爸爸也想让你自主婚姻自由幸福,可是,爸爸没有办法了呀,这是爸爸唯一的选择啊,否则,爸爸怎么会舍得伤害你?”
景万山说着,终是老泪纵横,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他脆弱的模样,就摆摆手说:“你下去吧,爸爸累了,这些日子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景辰深吸了一口气,把已经升到喉咙口的很难过很压抑的情绪压了下去,看到景万山如此,他很内疚,很自责,就温柔地说:“爸,我告辞了,您心脏不好,别想太多,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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