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杀手”的首秀似乎并没有引起轰动,当然这位执着的在晚风中等候的云阶兄除外。他要见的那些神枪手就在五十米开外的场院里忙碌着,并非在收拾尸体,而是有一位军官在一具一具尸体的翻看着,不停的比划着什么,其他的穿着没有任何标志的军装背着带有单筒望远镜的步枪的家伙都围在周围,似乎也在讨论什么,有的还翻开随身的笔记本在记录着。
这一幕非常让这位云阶兄吃惊,要知道现在的中国文盲率超过95%,而且丘八中文化人更是凤毛麟角,有的基层军官都未必识字,但是这支部队里面似乎每人都能读写,像是正在陪着他的两名卫士就已经读过陆军小学,现在正在陆军随营学堂学习,好像说如果能考上枣林军校就有机会成为军官。换句话说,国防军里面多数军官的成长过程都是从陆军小学到随营学堂再到军校的过程,这期间不仅军事素质提高了不少,而且文化底子也不错,加上十五岁到十八岁期间都是随军行动,三年的军营生活足够他们掌握基层经验的,这样培养出来的军官素质绝不是从社会上随便招生的讲武堂之类能比较的,似乎亚洲第一的日本陆士也在实践环节上颇有不如。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些神枪手能在战后进行现场分析,总结经验教训,互相取长补短了,因为他们具备了基本的文化素质,听说读写都没有障碍,而且从学校带来的学习思维让他们能有效的总结经验,相互探讨,这样有文化的兵可不是那些草莽英雄能比拟的。
一直耐心的等候了半个时辰,等这些神枪手的现场会开完,他们才来和这位云阶兄见面。云阶兄本来就是个职业军人,长相憨厚,作风朴实,很有亲和力,这些看起来有些木的沉默杀手们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才让他揭开了这支世界上第一支专业狙击兵的一点真容。
首先狙击手从普通的神枪手中脱胎而来,但是两者之间的区别已经非常明显,无论是在战术全面性方面还是在战场作用上,职业狙击手,特别是经过严格训练和磨合的成建制的狙击手不是个别神枪手能媲美的。而这一兵种的出现似乎应归于吴宸轩这位狙击界的开山鼻祖,他用独特的训练方式和准确实用的教材使狙击手学校的学生们很快具有了一双双沉稳老练的手,使这些手如同生来就是扳动狙击枪的。
由国防军所开设的狙击手训练学校,每一期接受约300名国防军各单位的一等射手的入学申请。他们本就是各部队中精跳细选的神射手,但在狙击学校里的要求更严格:他们每个人在实战中不管是对0或600米的任何目标,都必须第一发即命中。对来申请入学的射手,除了衡量其各项背*景资料及射击技术基础外,最重要的是面试中所问的唯一问题:“我们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就是用你的眼睛从狙击望远镜中去搜寻目标,找到目标后,冷漠地扣下扳机,然后看着敌人头部迸出脑浆和血浆。你愿不愿意作这种事?”凡是回答时稍有犹豫的人,马上便淘汰掉,因为狙击手是没权利犹豫的。如此,300名申请者中最后仅有150人能有幸继续“深造”。
在射击训练的课程中,教官们并不使用一般的人像平面靶,他们将木靶穿上敌军制服甚至是老百姓的衣服并在里面塞满于草,然后把颜料包倒入油纸包中并戴上帽子,作为靶头。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你可曾在战场上看过敌人在胸部挂着一块白色木板,上面还画圆圈、标数字的呢?敌人不会站起来摆姿势让你打,他们只会象老鼠一样从掩体内伸出头部窥视四周,我要你打的就是那颗老鼠头。要你平时就熟悉脑壳破裂进出像猪血一样的血浆的血腥镜头,你不能被吓倒,眼睛不能离开狙击镜。尽管镜头里出现的是血淋淋的一幕,你也要安静地看下去,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没有,再补一枪。你要是不能适应,甚至起了罪恶感,那么你下一次扣扳机时便会犹豫,再下一次,你会发现进出血浆的将是你的头,而且是被一颗对方的步枪弹头结束你的狙击生涯。”
国防军的狙击学校设在化马湾的深处。在这封闭而偏僻的山地中,射手们可以不受战火干扰地全心接受训练。这里有他们自己所建的1000米长距离靶场,同时还拥有上级特别配发的每期10万发子弹,可供学员在为期13周的严格训练中无限制地练习射击,让他们连睡觉作梦都在射击。也许他们分配到前线,在战场上消耗的实弹数目也不过才数百发,甚至只有数十发,但是用成千上万发实弹练习所“养出来”的数十发实战射击弹头,颗颗都会嵌进敌人的脑壳或心脏。
创校之初,段祺瑞总参谋长曾视察该训练学校,在学员精湛的射击表演后,段总参问教官们训练这批射手每天要耗费多少子弹?有教官回答说每人每天打出约一斤半弹壳。段芝泉又问这种耗费是不是昂贵了一点?教官们幽默地回答:“段总参,您认为在战场上敌军司令官的生命一天可以值几发子弹?”
在训练结束时的测验中,他的学员必须在15秒内于任何被要求的距离中找到目标一击命中,还要接受如何用狙击步枪进行30米以内的近战训练,让他们能够手持重达14磅的狙击步枪依然像突击队员那样冲锋陷阵。在每个人接受近2万发实弹射击训练后,他们不但成为狙击高手,同时又能以狙击枪在半月光条件下中击中100米外的移动目标头部,成为狙击手中的狙击手。
国防军费了相当大的心血来调教这些优秀狙击手,是因为吴宸轩知道后世很多国家,甚至是美国、英国这样的强国也并不重视狙击战的应用及狙击手之培养与狙击装备的添置,因此在数次战役中吃过许多敌军狙击手的闷亏。在二战后最不消停的中东地区,埃及很早就由英国代训狙击手,而叙利亚人不但从苏联狙击顾问处训练射手,而且还从奥地利购进数千枝狙击枪和最先进的夜视光学瞄准具。
作为狙击手学校的首席教官,杨晨光不仅要让国防军的狙击手能领先别人,甚至还要超过所有敌人的狙击手。即使在结束训练时,杨晨光仍不断地训示队员:“我的学生里没有二流的人物。”
云阶兄并不知道这些狙击手还经过了非人的潜伏训练、反刑讯训练、炮兵引导训练、野外生存训练,甚至掌握了快速布置饵雷诡雷的手段,至于测距、救护、测风速等基本常识更是驾轻就熟。能撑下来获得那枚十字星狙击手证章的狙击手们个个都有不亚于特工队的身手,当然他们也有人被特种兵挑走,成为特种兵的一员,大多数都会成为成编制的狙击手,当然还有个别的狙击手加入了情调、统调两处,成为一名拥有杀人执照的暗影杀神。
在这场战役中,狙击排的排长将他的手下每两名分为一组,用于执行压制任务。凭借隐蔽性和精准的射术,让对方威风凛凛的大炮变成了废铁。当然这与他们训练中大量的潜伏与搜素训练内容有关系,实际上到了他们毕业的时候,连教官都很难利用望远镜搜索他们的隐蔽位置,当然想在近距离内骗过教官还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战场上如果敌人能接近到如此近距离的时候,狙击手已经失去了作用,他的功能不会比一名步兵更加出色。精准的射术自然是靠科学的训练和大量的子弹喂出来的,但是几个小组间的配合、狙击手与观察手的默契都直接决定了他们在战场上的生死,没有人对此敢希尔马虎。
有了这些成功的战术应用,国防军对狙击战已有相当多的经验及独到的心得。目前国防军的狙击战术已开始扩展到包括对敌车辆部队、火炮部队、骑兵部队和步兵阵地的狙击。譬如在反汽车狙击战术应用上,狙击排长将每一名狙击手配置到一个掷弹筒或者迫击炮小组内。在发现敌军车辆部队位置后,先让炮兵武器人员寻找有利发射位置后埋伏起来,当敌军汽车进入300米射程时;狙击手们在指挥官的齐射命令下达后,瞬间击毙所有汽车上的驾驶员,让驾驶员失控成为待宰的羔羊,且驾驶员的位置与车厢隔开,任何想救他或取代他驾驶的步兵都必须暴露于车外,又成为下个狙杀对象。
同样是对付机动部队,对付以后的装甲部队又不同,战车的座位分配往往是驾驶座员最前,中间左右坐两名装填手及瞄准的射手,右后方是车长,坐最前面的驾驶员一死,后面的人员容易立即发现而以无线电通知其他战车防范。根据经验显示,坐最后面的车长不论击毙后死在车内或车外,往往有将近10秒钟时间,坐前面背对车长的炮手及驾驶员仍难发觉,而车上负责通讯与了望的多半是车长,于是车与车之间失去联络,彼此无法预警。在短暂的10秒钟内,多处埋伏的友军反装甲射手立即将所有已进入500米射程的战车由后往前依序摧毁,一次就可以解决一个车队。
而对于骑兵部队和步兵部队的战术又有很多区别,对付步兵的时候,他们会先打军官或者通讯兵,当然如果对方有狙击手则是最优先的目标,然后就是迫击炮和机枪这类狙击手的天敌,一般的步兵则不在考虑之列,等他们跑进射程的时候,狙击手要么撤退了要么已经把他们打得抬不起头了。骑兵部队才是让狙击手非常挠头的目标,除非对方在宿营或者是己方的位置和机动性上有优势,否则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吴宸轩毫无羞惭的把后世很多军队在实战经验中所获得的狙击战术心得以及根据经验所发展的新战术给剽窃了。对于久经战火洗练的国家而言,确实是相当宝贵而值得学习的经验。国防军的狙击部队就象蛰伏中的眼镜王蛇一样,随时都准备接受特别任务的命令,在下场战役中对敌展开致命的“必杀攻击”!一击致命,从不是幻想中的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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