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桓波没想到南承宁还真敢当着他的面玩这样不怕死的游戏,居然拿个假虎符来糊弄人!
“来人,把他们给本宫拷起来!”
傅桓波疾言厉色地转向马天迈:“连你也背叛本宫!”
“太子爷!”马天迈慌了神,噗通一声跪下去,“下官对您忠心耿耿,何来背叛之说!”
“虎腹处有一道裂纹,你事先有没有发现!”傅桓波气急败坏地指着火盆里已经融得面目全非的虎符,“这个,你有什么话说!”
马天迈脸色沉得可怕,他真没看出那虎符有什么假的地方,可这话说出来,傅桓波也不会相信!
马天迈的沉默更激发了傅桓波的怒意:“来人,把他给本宫拿下!”
“傅桓波,你当真如此过河拆桥吗!”马天迈拔出怀中的匕首,“你现在杀我,回到京城控得住局面吗?”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傅桓波更生气,马天迈你身上还带着匕首,可见早有反心,小翠说的果然是真的,诡谲多半是死于这白眼狼之手。
傅桓波心生杀意,便不会拖泥带水,从侍卫手中拔出腰刀,手起刀落,马天迈脖子上已多了一道伤口……
“啊!”叶娇娇赶紧把脑袋别开,整个地牢里,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哈哈。”南承宁犀利地大笑起来,“太子爷,其实您错怪马大人了,他没有骗您,虎符确实是真的,不过可惜,已经毁了。”
什么?
傅桓波噌地回过头,南承宁你几个意思!
“虎符是金铸,就算掺了铜,遇火肯定也是要融化的。”南承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傅桓波,“所谓虎符遇火不融的传闻,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但凡稀奇的物件,史官们总喜欢给加上个特别的属性,不是吗?”
“没文化真可怕。”叶娇娇啧着嘴,不忍直视傅桓波的智商,“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连我都知道金子烧烧会化掉呢。”
马天迈双目凸起,非常不甘心地咽了气,到死都没闭上眼睛。
“你们!”傅桓波被气得有些懵,狂怒地跳起来,“南承宁,你敢如此耍弄本宫,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命在谁手上吗!”
南承宁笑笑:“你都要杀我们了,还能有比这更糟的吗?”
“有一种折磨,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承宁对傅桓波的靠近,毫不畏惧,淡定地问:“那么虎符的赝品,你也不想要了?”
傅桓波停下脚步,恨恨地看着南承宁,拿一个赝品跟他谈条件,南承宁怎么想的?
“我精仿了一个赝品。”南承宁自顾自地说,“虽然不是真的,但足以乱真,现在既然真品已经不在,谁得到这只赝品,也可以调动大军。”
傅桓波沉着脸,思忖了一盏茶的功夫,厉声说:“好,本宫再给你个机会!你带本宫去找那只假虎符,如果足以乱真,本宫可以饶你们不死!”
“我要带娇娇一起去。”南承宁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我绝不会再让娇娇离开我的视线,太子爷应该可以理解。”
傅桓波恨得牙痒痒,不知什么时候起,主动权到了南承宁手上,他悲催地发现自己除开吆喝几声之外,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叶娇娇是直到此刻,才知道他们被关在一座水牢里,也不知道在水下多少米,难怪闷热异常,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让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老实点,别想玩什么花样!”傅桓波拿刀抵着南承宁的脖子,叶娇娇则被人用架子扛着,假装点了穴道的样子。
按南承宁的说法,孟梓之应该会在路上埋伏来救他们,叶娇娇屏住呼吸,空气中的紧张情绪,在一点点凝结……
“慢着!”机警的傅桓波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信号,扬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下意识地紧了紧抵在南承宁脖子上的匕首。
叶娇娇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朝南承宁看去,后者几不可见地冲她点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叶娇娇使出全力从担架上跳起来,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扑向傅桓波,这是孤注一掷,赌傅桓波想不到她穴道已然被解,猝不及防间会着道。
如果她赌输了,傅桓波的手只要往前多送几寸,就能割断南承宁的喉咙,援兵再快,也救不下他的命,南承宁的计划里最大的漏洞,就是没给自己找个像叶娇娇那样安全的境遇……
然,所有计划,总得冒些险不是,他赌的,就是叶娇娇的速度够快!
所以叶娇娇绝对不能慢,不敢慢!
锋利的匕首划过南承宁的脖子,他一声不吭,如果他叫,叶娇娇一定会慌,小东西现在一定已经吓残了。
叶娇娇终于抓住了傅桓波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狠命一掰,傅桓波忍不住惨叫,叶娇娇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飞,血点子溅到了她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反正死死拽住傅桓波,绝对不让他靠近南承宁,就对了!
“娇娇?娇娇!”耳畔传来南承宁温柔的呼喊,让叶娇娇有种跌进棉花堆里,舒服得不想动弹的感觉,呼呼,这是哪呀,好舒服,好像她家里的床哦。
嗯,不对!这好像就是她的床啊!
叶娇娇噌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南承宁释然的笑脸,他脖子上缠着绷带,不过人看起来还算精神。
“我们,回家了?”叶娇娇不敢相信地睁大眼,这不是在做梦吧!
“是!”南承宁揉揉她的头发,“我们回家了,逍遥刚醒,你想不想见?”
叶娇娇鸡啄米似地狂点头,逍遥也回来了,他们都在叶家,简直跟做梦一样!
“南承宁,我怎么……晕过去了?”叶娇娇对当时的场面记忆里是大片空白,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傅桓波呢?我们怎么逃出来的?”
南承宁笑而不语,傅桓波现在已经到阎王爷那报到去了,叶娇娇把人活生生地撕成三半,能活才怪,当时在场的孟梓之、苏赤、子木等等都不是容易被吓到的人,还是被吓呆了,就连二喵,都一脸惊愕地吐着舌头……
不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忘记就忘记吧,叶娇娇的记忆既然选择遗忘来保护主人,南承宁当然无意把这事挑起来。
南承宁和叶娇娇这边温馨融融,傅桓东和傅芸芸那里可就不一样了,傅芸芸纠结地咬着嘴唇:“皇兄,虎符的事,你真的……不追究了吗?”
“你觉得呢?”傅桓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是希望我追究,还是不追究?”
傅芸芸低下头,小小声说:“我觉得南承宁是个可用之才,真要因为此事丢了命怪可惜的,但皇兄可以拿住这个把柄,想来他不敢不跟您回京去……”
“我为何非要他回京?”傅桓东百无聊赖地说,“这人难驾驭,回了京也未必是福,由他去吧,我已经答应他收拾完京城的残局,就准他辞官。”
傅芸芸大惊,可还来不及说话,傅桓东已经走了……
“王爷,虎符的事,您当真不追究了?”屋外,喜儿侧头看着傅桓东,唇边挂了一丝笑,傅桓东沉着脸说:“现在还没人知道虎符是假,你觉得本王会蠢到把这事弄得满城风雨?”
喜儿眨眨眼:“那公主对南公子的一番心意,岂不是要付诸东水了?”
“你觉得南承宁会要她吗?”傅桓东面无表情地瞄了喜儿一眼,“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芸芸只会受伤更重,若不是她,我也不会下决心让南承宁留下。”
喜儿沉默了一秒,忽然笑道:“王爷放手,真的只是因为公主吗?”
傅桓东脸色微沉,冷嗖嗖地看着喜儿,你几个意思?
喜儿扭头就逃,傅桓东你以为你偷看叶娇娇的画像没人知道吗?人家都看见了,不过,这话还是别说出来的好,她还想多活两年呢!
屋里,叶娇娇窝在南承宁怀里逗弄南逍遥,她挪啊挪,挪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地靠着:“南承宁,我们真的能回洛州吗?”
“嗯,等时局安定些,我们就回洛州。”
“那回洛州以后你准备干什么?”
南承宁淡笑:“随你,你想做什么?”
“我要造大船,抓大鱼。”
所以,你还没把这事忘记呢!
南承宁忍住笑嗯了一声:“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滁州?”叶娇娇开心地仰起小脸,“我还能在家多住两天吗?”
“四哥和陶然准备三日后办婚事,我们凑完热闹再回滁州。”
“我们还没有办过婚事。”叶娇娇过了两秒钟,才后知后觉地从南承宁怀里跳起来,“啊,不知道我上次的喜服还能不能穿,我最近有没有胖?啊啊啊,我要跟娘说我也要补一个拜堂啊!”
眼见叶娇娇跳巴跳巴地跑开,南承宁心里堆着满满的幸福,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阿珂。
“打听到了吗?”南承宁屏住呼吸,第一次显得有点紧张。
“宋伟说叶娇娇没事,他就是纯粹吓唬你的。”阿珂笑得很灿烂,“真没事,你放心吧。”
“好。”南承宁沉默了半晌没有反驳,微微一笑,“你确定要跟他回京城?”
“我是去京城玩的,跟他可没关系!”阿珂小脸通红,跺跺脚,“反正我也没地方去。”
宋伟远远看着两人说话,默默走开,叶娇娇以后大概不能再生育了,这事,还是不要让南承宁知道了吧,好在他们已经有了逍遥,他们,应该会幸福一辈子的,他也该离开了。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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