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娇娇还没来得及给南承宁使眼色,已听到门吱嘎声响,宋伟同志急匆匆地进来了,她只能在心里扮了个哭脸,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严实。
“怎么样?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宋伟前半句问南承宁,后半句的对象则是叶娇娇。
叶娇娇拼命摇头:“没,不用了!”
“我就检查一下骨头,不看你伤口!”宋伟剜了叶娇娇一眼,“隔着衣服!你以为我稀罕看你啊!”
“骨头也不给看!”叶娇娇死死扯着被子,求救地去看南承宁,可后者却仿佛感应不到她的惶恐,径自优哉游哉地去倒水。
也是时候该让小东西长个教训,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了,哼!
宋伟的目光在南承宁刚才落坐的地方扫过,僵了僵,叶娇娇的肚兜和上衣,刚才被南承宁挡住了看不见,这下南承宁一走开,便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宋伟面前。
难道,这两人刚才在……
南承宁倒了杯茶,回到床边关切地看着叶娇娇:“渴吗?要不要喝水?”
渴你妹!叶娇娇满脸通红,她这时候若是爬起来喝水,岂不就被宋伟发现没穿衣服了嘛!
笨蛋南承宁!
宋伟的脸色黑沉了两号,适才堵在胸口的大石,此刻无声无息地碎了,生疼,这么说南承宁和叶娇娇已经……
呸!南承宁你太不要脸了!你们还没成亲!还没成亲呢!
宋伟很想马上给南承宁来两个耳光,然后自己怔在当场,等等,他这么激动干嘛?
一路上南承宁跟叶娇娇经常同屋,或者同睡一辆马车,他又不是没看到,刚才叶娇娇被砸,他的第一反应不也是把药给南承宁让他去处理吗?
这两人虽然没成亲,但他很清楚他们本就是夫妻,为什么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难道……他喜欢上叶娇娇了?
宋伟打了个激灵,先前孟笛提起这事的时候,他只觉得不屑,他身边的女人一茬接一茬,叶娇娇算哪根葱?虽然觉得她傻呼呼的满有趣,但他养条狗还有趣的!
可现在宋伟才发现,他对叶娇娇的感情,好像已经超出了对宠物狗的范畴……
宋伟被自己的顿悟雷得外焦里嫩,看看不着四六的叶娇娇,还有一脸无辜的南承宁,说不出话。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三人的沉默,最后被南承宁率先打破,转向叶娇娇,“那个避风堂掌柜是什么人?你为何要去试探他的武功?”
叶娇娇惊得张大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试探他的武功?”
“因为他武功了得,你故意把牌匾砸下来,难道不是有心试探?”
“你哪里看出他武功了得?”宋伟终于缓过神,皱眉看向南承宁,后者淡定地回视了他一眼:“牌匾掉下来,在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红枣还惊叫了一声,他反应再慢,至少也该抬头看一眼!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在打算盘的时候稍稍往右移了一下?那是避开头的位置,如果娇娇不冲过去,那匾打在他肩膀上,最多也就砸个脱臼,宋大人在场,还能让他落到残疾不成?”
宋伟的脸抽抽了一下,卧槽,为什么明明是他跟叶娇娇的计划,南承宁却能说得头头是道?如此怀疑欧阳灿,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仿佛觉得宋伟还不够生气,南承宁默默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娇娇把他扑在地上的时候,他的手是别着的,按理说那个姿势被压到,不是骨折,便是脱臼,可他却完好无损,若非内力护体,很难想出第二种解释!”
叶娇娇看南承宁的眼神满满当当的崇拜,冒出无数桃花心,一时忘记没穿衣服,就想爬出来跳,伸手才觉得囧,赶紧又把手缩回去,红着脸将自己闻到带有烤鸭味道穗子的事跟南承宁说了。
南承宁越听越是心惊,叶娇娇这种事居然不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张,已经第二次了!
他瞄了宋伟一眼,眼神嗖嗖的,可宋伟全心想的都是欧阳灿,并没有注意到。
南承宁沉默了两秒,声音清冷地说:“欧阳灿真是个人才!避风堂在京城名盛一时,达官显贵少不了都要光顾那里,要打听消息,有什么地方比避风堂更合适?扮作女相就更聪明了,香料的味道足以隐匿他原本的体味,即便二喵,也闻不出他就是路上的杀手,身为一名操兽师,他显然对动物的习性比正常人更加敏感!”
叶娇娇全身都紧张地绷了起来:“这么说,一路上追杀我们的就是欧阳灿?”
南承宁实事求是地说:“只是有这个可能!”
宋伟冷笑:“欧阳灿背后可是牧森,牧森后面是太子,这种猜测的话,在没有铁证以前,最好还是少说为妙!”
他宁可是汪晓东,也不要是欧阳灿!
南承宁淡淡看了他一眼:“是他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也不想管闲事!”
叶娇娇舔舔嘴:“师傅,如果欧阳灿是西梁人,那牧森和太子岂不也就是……”
“住嘴!”
叶娇娇往被子里一缩,萌啊萌地眨眨眼,干嘛凶我?
“这事等我去查清楚了再说,不想死就别多嘴!”宋伟今天受了两重打击,心烦意乱,不想再跟叶娇娇和南承宁废话,虽然他一直看太子不顺眼,但正面撕逼这种事,却还是不想做的!
直到宋伟离开,叶娇娇才红着脸穿上衣服,蹭到南承宁身边:“我们现在是等师傅的消息,还是我们自己……”
她又紧张又兴奋,可南承宁只是看了她一眼:“你受伤了我们自然是回客栈等宋大人的消息,红枣已经急死了,你再捣蛋,小心她跟你拼命。”
叶娇娇嗷呜一声,灿烂的小脸瞬间黯淡下来。
一路忍受着红枣的岁岁念,叶娇娇回到状元楼的时候,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在南承宁交待红枣这事绝不能告诉别人,连叶学义和陶然都不行之后,她才勉强安静一点。
当晚,叶娇娇想着欧阳灿想到睡着。
南承宁的心情则要复杂许多,事情千头万绪,搅得他极端烦躁,按理说江进之应该知道他进京了,为何还不露面?不会出什么事吧?马天迈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莫名地搅进西梁人,他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招惹上这群西梁人的!
当然这中间最让人烦躁的,还是叶娇娇!
她今晚没有缠着要跟他同屋睡,好像离开家,新鲜事情多了,他对她的依赖反而少了,背着他跟宋伟出去吃饭什么的,连句解释都没有。
诚然,南承宁现在知道叶娇娇跟宋伟去避风堂不是单纯吃饭了,但是,她有计划不应该第一个找他商量吗?
南承宁一夜没睡,第二天多少有些憔悴,叶娇娇睡得挺好,她背上的都是外伤,宋伟灵药靠谱,第二天疼痛感明显减轻,她早上吃了五只包子,胃口甚好,丝毫没发现南承宁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小姐,姑爷,有贵客。”红枣兴奋地跑进房间,“马大人派人来,说接小姐和姑爷到府里一叙!”
“马天迈大人吗?”叶娇娇一下子来了精神,“南承宁,马大人还记得我们!”
“嗯。”南承宁漫不经心地应声,江进之音讯全无,他不敢贸然和马天迈冲突,眼下对方找上门,自然是不能不去的,但他绝不愿叶娇娇去趟这浑水。
可叶娇娇已经忍着背疼兴奋地跑到门口:“南承宁我们快走,让马大人等不好!”
走廊上,马家的家丁正含笑看着叶娇娇,南承宁蹙眉:“你背上的伤……”
“没事没事,不疼了!”
南承宁只得跟上去,敌不动我不动,不能打草惊蛇!
叶娇娇开开心心地跟南承宁到了吏部侍郎府,并且由衷感慨“这才是大官住的地方嘛,师傅那里逊爆了有木有!”
南承宁笑笑没说话,表面清廉的马大人,您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有这样豪华的府邸?
两人被领到会客厅,下人奉了茶后退下,让叶娇娇和南承宁稍候,可叶娇娇把茶从热喝到凉,又从凉喝到冰,几乎连茶叶片都嚼下去了,马天迈还没露面。
叶娇娇噘着嘴,开始不乐意,瞅了一眼南承宁倒是面色平静,于是叹气,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她必须有耐心才行!
如此又等了一个时辰,就在叶大小姐肚子饿得咕咕叫,几乎要出离愤怒的时候,屋外传来不讨喜的暴戾声音:“你们说的客人,在这里面?”
“是,是!”
啪!房门被人踹开,七八个官兵打扮的人横眉竖目,冷眼瞅着南承宁和叶娇娇:“给我搜!”
他手下的官兵立刻朝南承宁和叶娇娇涌过去,看架式是准备搜两人的身。
叶娇娇本就憋火,这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南承宁护到身后,秀眉一扬:“你们要搜什么!”
为首的一名士兵斜眼冷对:“马大人替太子爷给皇上准备的寿礼不见了,你们若是动过,最好拿出来,否则,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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