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风就呆在乔诺轩的办公室里。
他看到季语婷发过来的短信，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他的脑海不自觉闪过昨天夜里和她难舍难离的片段。
他一直催眠自己，让自己把季语婷当成谢芊儿。他居然还对她说了那么一些情话。
还好，他没有喊错她的名字。
他很快就回复她了。他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等她这条短信吗？
“怎么？鱼上钩了？”乔诺轩眼里带着戏谑。
“算是吧。她约我15号，还说会告诉我，她所知道的。”他的语气里，没有想象中的雀跃。
“她倒是挺直接的。有点舍不得？练风，你不是那样的人，你非要去玩火。我怕你伤到自己了。你还是别去了。这摆明了就是陷阱。”
“是陷阱我也要去！我们从来没有那么接近真相，为什么现在才说要放弃？你觉得我有毛病？”练风激动地说。
“是陷阱你还去，你要去送死？练风，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活得太滋润了？”
“就像上次我说的。我非要去不可。如果你不给我去，我就……”
“停！”乔诺轩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让你威胁我。你要去就去吧。不过，我要警告你，你和她这次之后，你不能再见她了。我怕你有一天死了，我还得给你收尸去。”
练风神情坚定，“我不会的，她有可能就是害死了芊儿的人。我怎么可能对她念念不忘？”
“我希望你不会，就怕你让我失望。”乔诺轩冷漠地说。
练风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办公室。他的心里暗暗不悦。乔诺轩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他看事情总是看得那么透，而且还要那么犀利地说出来。
乔诺轩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希望他不要陷下去了。
很快就到了15号的晚上。
这一晚，乔诺轩总是有点心神不宁。他一直坐在书房发呆，连宋沐歆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发什么呆啊？”她突然大声说道，想吓一吓他。
他迷惘地抬起头，叹了一声。
她觉得他有点不妥。
他将她抱在腿上，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秀发，“练风，今晚约了季语婷。她说，她会告诉他想知道的一切。”
宋沐歆想了想，“那就是，季语婷也知道练风接近她的目的？”
“都不是傻子。”乔诺轩回道。
“那，那还是让他别去吧。”
“没用的。我们因为这件事，已经吵了几次了。”他有点郁闷地说，“他不是我的助理，他是我的兄弟。所以，我已经制止不了他了。”
宋沐歆咬了咬，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她只好像宠物一样躲在他的怀里，让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而他的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而的确，练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天晚上，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晚上。
不管他承不承认，这一晚，改变了他的后半生。
那天晚上，他又像上次一样，偷偷地潜进了她别墅的房间。他偷偷爬到阳台，发现阳台的门没锁。那就更方便了，他记得上次阳台的门锁了，他还费了点力气。
他推开门，看到季语婷穿着一身红裙，她化妆化得很红艳，尤其是她的唇，仿佛嗜过血一般。她涂了黑色的长指甲，看上去有点像妖精。
“婷婷，你今晚很美。”他微笑着说。
她坐在沙发上，摇曳生姿，看不出半点小女儿的羞涩，更如一朵有毒的曼珠沙华。
她柔声说了句，“练风哥哥，来。”
他缓缓地走了过去。
“我一早醒了酒，就等着你过来。我们来喝一杯。”她递过酒杯，又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练风皱了皱眉，摇摇头。她今天，的确很不一般。
“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她淡淡说道。她没有告诉他，也是她这一辈子开始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日子。谁不是天生单纯善良，但是谁能一辈子单纯善良？
“哦！节哀！”练风心里有点不安，安慰说。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像我这种无情的女人，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她微笑着说。
练风觉得很奇怪，当初她装纯情，可以装得那么像。现在，她装作一点也不在乎，眼里却透着泪光。他一看，就知道她在说假话。其实，她很伤。
他的心，有点怜惜。
“你现在心情，激动吗？”她突然又问道。
“激动，能和你在一起度过一个那么浪漫的晚上，我很激动。”他举起酒杯。
她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我说过了，我今天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是问你，关于这件事，你激动吗？”
她的眼神里有着戏谑，有着哀怨。其实，他也知道，她都知道了。
“有点。”练风淡淡回道。
“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件事，等我们好好地过完今晚，我心情更好了，我会再告诉你另一件。告诉我，你想先知道哪一件？是戴碧雪的事，还是谢芊儿的事？”
练风看了看季语婷，看到她的神情有点怪。
他顿了顿，“我当然想知道的是戴碧雪的事。”
季语婷大声地笑了，“你可真贪心。如果你选的是谢芊儿，我们可能会不欢而散。那你就吃亏了。好，我告诉你，不过，你可能会有点失望，我不过也是她的一颗棋子。不应该我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练风也笑了笑，“你说吧，我期待着。”
“戴碧雪是我的阿姨，从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顾我和我妈妈。所以我欠她很多。我发誓，就算她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居然有着冷冷的恨意。
“你们不会想到，她和夏顺天，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他们是老相好。可能比乔千信还早。夏顺天这些年好像一直在颠沛流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漂泊潦倒。反正他的性格很怪，他表面是我的义父，其实我就是他的棋子。当然，我不介意。”她冷笑着说。
“他一直在帮我阿姨和乔诺涵谋划。我们暗中干了不少坏事，你还记得我们在马场出过事吧？那就是我们干的。还有一些，我已经忘了。”
练风淡然地听着。
“后来，他又想让我嫁给乔诺轩，再和他离婚，这是最有利的夺取乔氏的好办法。但是偏偏乔诺轩是个情种，怎么都拆不散他的婚姻。于是，我们只好利用简秦。没错，工厂污染的事，也是他暗中策划的。那段时间，我们已经接近胜利。只是，原来不过是一场空。所以，结果你也知道了，我们败得一败涂地。”
练风心想，他们猜的都没错。
“练风，你们把我们送到海市，他们却不肯因此死心。他联系到了薛钟嵘，邀请和他合作，一起打败乔诺轩，帮助乔诺涵赢回乔氏。薛钟嵘考虑了很久，提出要三成乔氏的资产，当然还有一个附属条件。”
“他说的附属条件就是你？”
“没错。”
“之前夏顺天查过了，知道薛钟嵘喜欢虐待女人，但是我阿姨还是没有放弃，她去求我，求我答应。我没有办法拒绝，于是，乖乖地被送了过来。”季语婷又是冷冷一笑，“其实，我也是一颗棋子。哈哈哈！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棋子。”
她的笑声很是诡异，让人觉得很凄厉，但是她却没有流眼泪。
她突然跪了下来，跪在他的脚边，“所以，我也是你的棋子，对吗？你接近我，不过就是想知道真相，对吗？”
练风喉咙有点发涩，却不出声。
“我求你，你不要说真话。”她突然又失落起来。
他突然也跪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她。他的心情真的很复杂，他恨她，又有点同情她。他恨这样的自己。他的喉结在滚动，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她突然将她的红唇贴上他的耳垂，不停地啃咬着。他也不想被动，他也大力地啃噬着她的耳垂，似乎要把它吃进自己的肚子里。不一会，他们俩就在柔软的地毯上滚动着。
她焦急地解开他的皮带，他也开始解开她的拉链。
就在挺身而入的时候，她睁开眼，轻声问道，“练风，你可以喊我的名字，说你爱我吗？”
练风顿了顿，轻声说道，“季语婷，我爱你！”
季语婷妩媚笑了，眼角却滴出了眼泪。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等价交换。你送我这么一句，我很开心。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练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的确，很让人震撼！这是一个巨大的筹码！
直到他快要爆发的时候，她突然狂吸了一口气，接着，一口鲜血居然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与此同时，他终于也爆发了。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吐血，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一处突然一下虚弱了下去。
他胡乱擦去自己脸上的血，抽身而出，抱着她说，“婷婷，你怎么了？”
“不要紧张，我就是中毒了。”她居然笑着说道，“我很快就会死了。我要解脱了，快恭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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