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村,一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远离人烟之土,民风淳朴。南三和耶律阿莹路过那灵婴坟,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此地早已经是被荒草所掩盖,依稀可以看出一面破旧的墓碑,依然和过往一样,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此行,他并没有带冥娃出来,而是在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一封信,至于写的是啥玩意,接下来自会揭晓。
炊烟袅袅升起,一派祥和,两人驻足在村外,过往的村民都认识他们,没一会都围聚上来。南三瞧了瞧,发现麻婆不在其中,这个老太婆心肠挺好,虽然身子骨不太硬朗,但他算过,应该还有些年的活头。
“麻婆呢?”南三询问道。
村民倒也清楚,忙带着两人朝着麻婆所住的屋宅走去,大老远的,就见前方一处古宅破旧不堪,杂乱的墙面上长满了杂草,隐约间还夹杂着烧焦的气味。南三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一股死气。
“怎么回事,麻婆是不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南三蹙眉道。
“唉,不明白,自从七八天前,麻婆整个人就像中了邪似的,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从未出来过,我们也担心,可就是不敢进入。”
这里边存在的诡异,南三也觉得怪异,索性命众人在外等着,带着耶律阿莹靠近,触摸那冰凉的木门,入手尽是烧焦的灰烬。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正当他想要推门而入时,忽然间,木门吱呀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麻婆!”南三惊愣道。
开门的正是麻婆,却见她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区别,只是脸色稍微差了些,围观村民都上前询问,却见其摇摇头,扭头注视着南三道:“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南三上下打量麻婆,发现并无异样,忙笑道:“累了,有些疲倦了。”
话语敷衍,他不想告诉别人之前发生的事,徒生些伤感罢了。麻婆点点头,倒也明白事理,扭头对着围观的村民说:“这几日身子有些累了,所以闭门未出,各位老乡就不用担心了。”
村民见此,倒也释然,没一会就各自离开了,只剩下南三和耶律阿莹。
“麻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南三趁着这个机会询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天色也晚了,赶了两日的路程,我安排你们去休息一下吧!”麻婆摇摇头,并没细说。南三观察细微,知道其中肯定有隐情,倒也不说破,索性在村民的安排下,准备歇息一晚。
等到了夜晚,大西北的荒凉和寒冷铺天盖地而来,呼啸的北风拍打着窗户,寒风从缝隙间渗漏进来。南三和耶律阿莹此时正各自躺在房间中。
不知为何,南三忽然有些疲倦,平日里警觉的灵敏,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反应过来,但眼下,却感觉到昏昏沉沉,鼻尖总是缭绕着一阵阵的奇异的花香。外边夜色漆黑,看不清五指,他使劲张了张眼皮,随后费力的起身,想要摸索到放置在一旁的布袋,但右手一定,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布袋不见了,见此,南三立马反应过来,忍着沉重的脑袋,跑到隔壁房间拍打大门,使劲叫喊耶律阿莹,但这小妮子却始终不出声。他也顾不上形象,用力一撞大门,跑进房间一看,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阿莹,你在哪里?”南三大喊。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夜风的萧萧声,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从进村,见到麻婆,再到现在,也不过才四五个小时,但剧情也发生了转变。南三踉踉跄跄的朝外走去,尽量不使自己陷入昏睡的状态中,他想起了那奇异的香味,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猜测。
推开大门,小村内冷冷清清,寒冷的夜风吹刮起漫天的风沙,南三扭头朝着四周打量,发现村民都早已经陷入了梦乡之中,唯有不远处麻婆的屋宅内,还散发着微弱的灯光。他托着疲惫的身子慢慢靠近,随后使劲拍了拍大门喊道:“麻婆,开开门!”
如此拍打了数下后,木门无人而开,宽敞的屋宅之内,一个诡异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南三明白自己是被人下了香,但他却想不明白,以自己的能力,为何还能够遭人毒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麻婆,耶律阿莹呢?”南三脑海中所想到的是那小妮子的安全。
“不清楚,不过……你是不是在找这个玩意。”麻婆背对着南三,右手忽然抬起,挂着一个布袋子。
“麻婆,你?”南三惊呼出声。
“呵呵,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有问题,实话告诉你吧,我快死了,要不是那死老头帮忙止住死气外溢,恐怕早就被你看出来了。”麻婆阴笑道,忽然转身。
这一刻,南三才发现,原来麻婆的皮肤长满了尸斑,双眼中土黄色,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他眉头紧蹙,凝重道:“死气,有人为你甘愿付出精血而拖延死亡。”
“哈哈,你小子果然是厉害。”
“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做?”南三不解。
“不明白,就为了你手上那长生之物,只要有了它,我就可以摆脱死亡。”麻婆阴笑道。
这小子,南三算是了然于心,原来还是为了这件物品,看来当初刘伯犹豫不决是对的,一打开这玩意,众多旁门左道之人都会卜算到,但他却没想到这么快。
“黑子是不是在你手上?”南三强忍精神道。
“嘿嘿,只要你交给我那玩意,我就放了他。”麻婆贪婪道。
“实话跟你说吧,那东西不在我手上,你白费了。”南三平静异常。
麻婆听到此,整个人忽然一笑,拍了下手,从暗处走出一个瘦弱的身子,被厚厚的黑衣包裹着,看不清面相,那人伸出枯瘦的双手,紧握的拳头忽然摊开,一阵白粉在空中飞舞,如雪花一般席卷而来,南三始料不及,从未见到过这等玩意,再加上布袋子被盗走,被那白粉近身,奇异的香味再次来袭。
这一次,纵然他意志坚强,也终究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整个人最终倒在地上。但在他昏迷的那一刻,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嘶哑苍老的男声,似乎是在跟麻婆对话。
“这小子果然是难缠,要不是提前预备好幽蓝迷香,恐怕还真搞不定,就是委屈阿莹了。”
这是南三最后听到的话,后边两人的对话他没有听到,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是清楚了,一切都是那长生之物惹起的。
待这一切都回归寂静的时候,在另外一处屋宅之中,耶律阿莹正被五花大绑着,透过那门缝,见到了南三昏迷的一刻,心中焦急不已,泪水直流。在她的身旁,则捆绑着另外一个人,正是消失许久的黑子,这小子失踪了几十天,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形神消瘦。无法动弹,更不能言语。
南三就这么被制服了,或许直白来讲,是太信任了,他对于麻婆始终没有存在戒备之心,以为这么一个老人也搞不出什么大事来。事实上他猜对了,一切还是那黑衣人在搞的鬼。
夜风依旧徘徊在黑瞎子村中,寂寞萧凉,世间之事永远都处于算计之中,从未有过真正片刻的安宁与安稳,到处都充满了危机。南三很无奈,虽然昏迷,但梦境中依然在思考着,一个长生为何令人如此痴迷,王元生如是,刘伯如是,就连这麻婆和黑衣人也是如此。
众生之相,不可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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