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全副武装、面相凶恶的保镖们在那些囚笼和交易品之间的空旷地带来回巡逻、游来荡去,每个装满儿童的囚笼上面都站着一两位打扮成商贩模样的人,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站在这个大圈之外的人们争先恐后、亟不可待地把自己手中的孩子塞到这些商贩手中,然后兴高采烈地接过从他们手里换来的财物。
沙本善看得目瞪口呆:“我没看花眼吧?这些人都疯了吗?光天化日买卖小孩?”
凌金却脸色发青,似乎对此早有见闻,恨恨道:“这时荒蛋岛的老传统了,我早就听人说过这里的陋习,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为非作歹还有传统?那就更不可饶恕了,沙本善本想直接冲下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伙人贩子,却担心在混战之中会伤到他们手中的小孩。
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和考验,沙本善已经变得比以往更加谨慎和细心,眼下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沙本善缓缓催动腾云诀,将云朵降下来到林子里。然后他带着凌金悄悄靠近这群人,一路来到交易地旁边,他和凌金又像泥鳅一样钻进人群,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一只大囚笼。
周围都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时,沙本善瞅准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三下爬上了囚笼,从一个人贩子手里飞快地夺过一名小孩,迅速递给凌金。
在此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沙本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买卖儿童!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出乎沙本善意料的是,那人贩子根本没有被他的突袭吓到,只是怔了一下便回过神来,不慌不忙地从屁股后面掏出一块腰牌,在沙本善眼前晃了晃:“大惊小怪!多管闲事!睁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沙本善一瞧,腰牌上刻着两行字,第一行是“成才之路救济会”,第二行是“一级育才师”,都是黑色的字体,四周镶着金边。
这下轮到沙本善不明白怎么回事了,茫然道:“这是什么玩意?”
“无知!”育才师伸出两根指头轻轻拿开沙本善抓着他衣领的手,整了整褶皱,挺了挺腰杆,理直气壮地答道,“连成才之路救济会都不知道,也敢来多管闲事!我们是金云州最大的公益组织,一贯以助人为乐、帮人成才为己任,这块腰牌就是州府发放的许可证,我们收购小孩都是合法的,识相的就滚远点,别在这里找不痛快!”
旁边另外几个同伙也跟着起哄道:“滚!不然要你们好看!”
“放屁!”凌金在下面骂道,“发掘人才跟买卖孩童有什么关系?还帮人成才?你们这是帮自己发财吧!”
“低俗,”育才师轻蔑地瞟了凌金一眼,“发掘人才当然要从小抓起,一看你就没有生过小孩吧?小姑娘家什么也不懂的就别来瞎掺和了,回头找个老公,生个小孩,再来谈这事吧,哈哈哈!要知道,小孩可是越早培养越有前途,至于成才,那可是双向工程,既是帮领养者成了才,更是帮孩子们成了才。”
凌金被他调侃得脸上青一道白一道,气呼呼道:“哼,说得好听,谁来领养?成什么才?这些小孩哪个说要你们帮着成才了?”
说着,她将目光扫过囚笼,那些孩子无声地望着她,眼神中充满沮丧、茫然和恐惧,这更加坚定了她要将他们救出火坑的决心,当下朝沙本善点了点头,意思是让他随时可以动手,两人互相配合,一同解救小孩。可是沙本善还没想到什么更有效的办法可以同时救下这么多小孩,又能不误伤到无辜。
这时,育才师白眼一翻:“这些小孩年纪这么小,哪里知道怎么选择人生道路?这种事当然是做不了主的,你要问,怎么不问问他们的父母长辈呢?”
不等沙本善冲上去问,旁边一个刚把满月的女儿换成一吊铜钱的络腮胡子就喷着酒气抢答道:“我说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怎么这么罗嗦的,我家那废婆娘成天就知道吃喝,什么也不会干,连生三个都是不带把儿的,这次还是这样,要不是看这女娃能来这里换点酒钱,老子早把这小丧门星丢河里喂鱼去了。”
育才师嘿嘿一笑,马上接过话茬:“看到没?这女娃如果留在自己家里,肯定就是死路一条,现在我们给他们提供了处理的渠道,也可以帮她找到更好的去处,你说我们是不是帮人成才?是不是积德行善?是不是做有益于社会的好事呢?你们凭什么来管呢?”
凌金指着那个酒鬼,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酒鬼眼睛一瞪:“你什么你!老子卖的是自己的种,关你什么事?老子能生,老子娃儿多,卖几个怎么了?有本事你掏钱买去啊。”
这种禽兽留在世上有何用?沙本善正要出招教训他,忽然,一位衣衫褴褛、浑身臭味的驼背老婆婆颤巍巍走到囚笼前,抖着嗓门、红着眼圈说道:“小伙子啊,听我老婆子一句,真不是我们绝情,你也看到了,这荒蛋岛上到处都在闹饥荒,连大人都活不下去了,孩子岂不是更受罪呀。再说,换点粮食,我们有饭吃,他们也能到有钱人家吃饱饭,大家都能有饭吃,给他们换个人家也是缘分哪。”
沙本善定睛一看,这老婆婆的模样确实食不果腹了,和刚才那个容光焕发精力旺盛的酒鬼截然不同,不像是骗子,也不像是贪财之人。沙本善举目四望,像老婆婆这样的可怜人还不在少数,他一时也迷茫了,难道他们真是没办法?
在太上观学习法术的时候,沙本善对于饥肠辘辘的感觉有过深切的体会,所以能够理解这位老婆婆的痛苦和无奈,她们卖儿卖女恐怕真是不得已,所以他也不忍心去施展法术攻击他们。
沙本善对凌金道:“凌姑娘,我看这些人着实可怜,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要是孩子留在身边也是一起饿死,他们的行为确实情有可原,我们是不是有些偏颇了?”
凌金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道:“嗯,荒蛋岛闹饥荒也是天灾,谁也控制不了,他们为了生计卖掉孩子的确是没办法。但那酒鬼是不可饶恕的,你看他那张嚣张无耻的嘴脸,分明是个贪婪之徒,就是想把孩子卖钱换酒喝,绝对不能饶恕他!”
这是不用她提醒的,沙本善毫不费力地使出了太上无为心法的“隐刀诀”,当着无数人的面,在不到一眨眼的千分之一的时间内,完成了对那酒鬼悄无声息的惩罚。
沙本善不想让那些可怜的穷人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便为酒鬼量身定做了一款惩罚,这“隐刀诀”是心法里最适合偷袭的法诀,也非常适合那个酒鬼重男轻女的心态。
只见那酒鬼忽然打了个冷战,头发瞬间根根竖了起来,眼睛瞪得跟葡萄似的,嘴巴撅得老高,双手猛地捂住裤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哎哟!”
刚才并没有任何人触碰到这家伙,所以大家都搞不明白他究竟出了什么事,看得莫名其妙,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这家伙到底演的哪一出。其实这事只有那酒鬼自己和沙本善最清楚:酒鬼的命根子折断了。
凌金也看出了端倪,明白这是沙本善的杰作,一边轻声笑骂那酒鬼“活该”,一边悄悄冲沙本善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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