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色是有考虑的,这么好的出名机会,绝对不能让手下捡了便宜,自己要是能单挑成功,所有的荣誉就都是自己的,将来还有谁能不服他田不色?
他的部下们也是有考虑的,这么危险的对手,自己绝对不能当出头鸟,既然教头这么勇猛,自己冲了上去,我们还是在一旁看情况比较安全,万一他成功了,我们再冲上去砍上几刀,到时候也能捞个功劳,如果他打输了,我们再跑也来得及。田教头如此神勇,到时候就算怪罪下来,我们也可以解释说:“您老人家冲得太快,咱们小的跟不上嘛。”
不过他们虽然各怀鬼胎,却依然都被田不色的大无畏精神深深感动了。不语者也为这个对手的天真无邪所震撼,所有的人不是逃跑就是观望,就他一个人敢这样冲锋陷阵、自投罗网、白白送死,简直是天下无双。
却见田不色在自己的大吼声中,连冲几十步,转眼就来到不语者面前,迅猛地挥刀劈下。
不语者面带微笑,这样的对手从来都是值得敬佩的,毫无保留的刀法,不仅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还将自己的所有空门暴露无遗。就算是个傻瓜也不会这么干,可这么干的肯定不是傻瓜,而是英雄!
不语者并没有让夔虎出击,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对手勇气可嘉,不想借助神兽的威力占便宜,既然都是汉子,不如就一对一地见个高下吧!
想到这儿,不语者向前踏出了一步,迎上两柄砍刀,细长的竹竿从下往上猛地撩起,一道黄色的光波直切上去。
田不色好似没有看到,持砍刀的手也不见挪动,仍旧保持着劈砍的姿势。两把砍刀一左一右从上向下劈来,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不语者肩头的衣衫。
不语者及时闪过身子,没有触及皮肉。同时,他那竹竿发出的光波刚好击中田不色的胸口,田不色仰面朝后飞了出去。但田不色想也不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身形突进,继续朝不语者攻去。
望着不语者诧异和困惑的眼神,田不色的心情顿时无比舒展:嘿嘿!终于没有让人家看扁我田不色了,你就算有神兽又如何,还不是和我过了好几招,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一招解决我的吧,可现在呢,我又爬起来了,你能奈我何啊?你打我啊?
在这份作死的心态之下,田不色感到身体的痛楚似乎都减轻了许多,尽管他的身上被竹竿戳出了好几个窟窿,正在喷着血。
不语者又轻松地用竹竿将田不色打翻在地,田不色再次跃起,如此来来往往十几回合,田不色屡败屡战,不语者也不忍下杀手,最多用竹竿在田不色的身上戳几下。
田不色已经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但他依然没有倒下,挣扎着擎着两柄砍刀准备再次发起冲锋。但他已经虚弱得无法站立,刚起身就又瘫软在地。
这时,田不色感到背后有人扶了他一把,耳边也传来夸赞的声音:“田教头你真是我们耽秀城的荣誉,是我们心目中独一无二的英雄!这敌人如此强大,但他再也不敢小觑我们,田教头您千万不要倒下,您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您是我们的心灵偶像!”
原来是他的一众部下,个个放下了砍刀,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都期待着他的坚韧不拔可以耗死对手,从而分到一杯羹,哪怕耗不死对手,也能让对手失去追击的气力,这样他们逃跑时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田不色感到的是暖暖的关怀,胸中一股傲气激荡不已,瞬间迸出了身体,凭借这一番鼓舞之力,终于站定身子,目光坚毅地望向对手。
“这位兄台,我们无冤无仇,何必如此拼命?”不语者已经被他彻底折服了,不想再打斗下去。
田不色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大声道:“无冤无仇就不能拼命了吗?!”
不语者一愣,这话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力反驳。无冤无仇就可以拼命的啊,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不过他的精神还是很值得肯定的。于是不语者拱手道:“就算要拼命,也得等你的伤势好了以后再另行比试,你现在伤势如此重,我可不想趁人之危呢。”
田不色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弱了,当下舞起两柄砍刀,似天女散花,似万佛朝宗,似有凤来仪,似天马流星。他边舞边道:“我哪里伤势重了?我哪里伤势重了?你看看我的刀法,丝毫不凌乱,你看看我的动作,丝毫没有迟缓,我的身体棒着呢!咱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不语者看得呆了,这家伙真是走火入魔了,舞刀的过程中都砍到了自己的肩膀了,还说没事,这简直是要自虐啊。但他还是很钦佩这个疯子的,便道:“这位大侠,要不这样吧,今天算我输了,可不可以?你别再舞刀了,你再舞就把自己的胳膊砍掉了。”
“谁砍掉了?谁砍掉了?你什么眼神,我的刀法天衣无缝,什么时候会砍到自己的?”田不色嘴上说着,手上丝毫不停,噗嗤一声,果然把自己的左臂砍断了,顿时鲜血直喷,溅了众人一身。
“哎呀,田教头,你这胳膊都飞到我脸上了,快包扎一下吧。”一个手下惊呼道。
田不色仍旧面不改色,兀自挥舞着两柄砍刀,道:“不用!我田某人纵横江湖数十年,什么时候怕过?什么时候退缩过?什么时候输给对手过?”
不语者哭笑不得,道:“田教头,我不是说了么,我已经认输了,你狠,你赢了,行不行?”
田不色怒眉一翘,道:“什么叫‘行不行’?难道是我逼你认输的吗?难道我需要你同情吗?难道你自己的实力你自己不清楚吗?难道你以为你自己可以赢了我吗?难道你以为我的刀法是吃素的吗?难道你以为我不能在三百招以内打败你吗?难道你以为你认输就是让我了吗?难道你以为我这些兄弟都是在帮我吗……”
不语者被他连珠炮似的反问压得喘不过气来,连连告饶道:“田教头,田教头,请不要激动,我没有那些意思,我是真心认输的,我真的不如你,无论在战斗意志还是在战斗实力上,我都和你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呢。今天你是这个战场上绝对的赢家。你瞧那些铁骑,他们打都没打就落荒而逃了,而你呢,竟然和我大战了这么久,我仍是不能取胜,所以我自然是败了,我败得一塌糊涂,还请田教头高抬贵手,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只求你让我离开这儿,好吗?”
田不色这才停下了舞刀,傲然道:“放你走可以,但是黄金要留下。”
这才是关键呢,要不是为了这一万两黄金,田不色又怎会如此拼命,至于其他的名和利,不过是附加收获而已。不语者本来也舍不得这些黄金,但看田不色如此奋不顾身,再打下去恐怕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毕竟田不色更需要这些黄金,没有这些黄金,恐怕他也活不下去。而自己,没有黄金还可以再挣,没必要为了这些黄金和他生死相搏,弄得一身血,太不人道了。
“好吧,黄金归你们了,我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了。”不语者笑着点了点头,说着,转身便朝山里走去,去寻找沙本善他们了。那夔虎也低吼一声,张开四只象腿,向着天上飞去,很快便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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