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留他一命?
听玄逸之如此说道,戮却是先笑了,嘴角荡开邪肆,目中溢出凶狠,望着玄逸之的眼中似有怒火喷出:“玄逸之,你别搞错了,从辈分来讲,你还得尊称我一声师兄,你有什么资格逐我出幻灵宫?又有什么资格逐我出师门!”一瞬间简直怒不可遏,忍不出上前一步逼问道。
玄逸之淡淡瞥他一眼,眼底一片彻骨冰凉,薄唇轻启道:“凭我是幻灵宫主。”他一顿,接着说下去,“戮,自上次陵兰之后,你我之间已经没了师兄弟的情分,我方才话已说的明白,你让开。”毫无语气的句子,却是莫名带着一股震慑。
戮望着玄逸之眯了眯眼,却是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沉了片刻,他身上戾气更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口:“玄逸之,即是你如此不顾情面,那我也就不必和你再说废话了。早前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不杀你,你别以为我就真的怕了你!”
这话也不过是说出来给自己壮胆,戮其实心中清楚的很,自小玄逸之天分就比他高学什么都比他快,再加之他一直清心寡欲不问世事,只一门心思练功,早在玄逸之弱冠之时内力就已经和自己持平,再经过了这许多年,他俩的武功早就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几月之前戮求生心切,欲练血蛊以让自身功力提高,却不想那血蛊反噬严重,他这才练了十之一二已经让他颇为难熬,更不能以此与玄逸之抗衡。
玄逸之淡漠瞧着一脸狰狞的戮,毫无情绪的开口,神色隐隐间透着不耐烦:“你怕不怕我我不关心,我说了我急着救人,你若执意纠缠,我也不介意今日就送你归西。”话毕,他拖着凌月身子的右手一松,左手用力将凌月护进怀里,右手撩开外袍,只听见一声清冽鸣响,一道寒光闪过,他手中已是握了一把长剑,剑锋直指戮的眉心。
月光之下,剑身隐隐透出幽幽青光,寒气微荡,若有似无间,剑气已然破空而出。
待看清了眼前宝剑,戮脸色顿时一变,疑惑开口,语气间尽是难以置信:“玄冥剑?!”
玄逸之漠然看他一眼,并不一语,面上寒气更胜。
戮内心顿时大惊,愤怒和悲哀在顷刻间将他席卷,他望着玄逸之手中的玄冥剑,心中升起的不知是什么情绪。这明明是他幼时师父答应送给他的剑,怎么现在会在玄逸之手上?
玄逸之略一抬眉,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我知道这剑本是师父答应赠给你的,但不想你日后违反门规,偷天巫决出幻灵宫,作恶多端,屠戮人命,师父对你失望至极,便也不愿将这玄冥剑交付给你了。”
怎么可能!
“休得胡说!”戮厉声断喝,手臂一挥直接挡开眼前的剑刃,只听一声清脆响声,他已向前一步逼近玄逸之身前。于此同时,玄逸之仿佛早就料到他要做什么,脚下晃过两步,从他面前险险蹭了过去,在他方才所立之地站定,寒光一闪,玄冥剑垂他身侧,留下一道细弱鸟鸣的啸音。
“我胡说?”玄逸之眸色微敛,扫一眼戮的胳膊,面上浮起一层讥讽,凉凉开口:“戮,做过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偷学**,将自己的手臂打造成武器,难道有假?”话才出口,怀里的凌月突然极小声的嘤咛了一声,他忙低头去看,就见凌月眉头紧蹙,原本煞白的脸色开始微微泛青。心中暗叫不好,抬眼在看一眼戮,再无心和他继续纠缠。
脚下借力,箍紧怀里的凌月,玄逸之直接上了房檐,方才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直击他背后。
不用想就知道是戮。顷刻之间,玄逸之已经往旁边移过两步,躲开了戮的攻击。待他站定,面上的的怒气已经隐藏不去。他没有说话,只冷冷看着戮,紧抿嘴角,身上散发的杀气如同潮涌一般,滚滚而去。
“玄逸之,凭什么你做什么都是对,而我做什么就都是错的!”戮一击扑空,面上怒气更胜,转头看着玄逸之,开口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这话,玄逸之却是听懂了。他后退一步,举剑指向戮。
“师父说过,你戾气太重,太过看重功利,贪欲太盛。”语气淡淡,但是掷地有声,玄逸之淡漠的望一眼戮,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自从我拜师之后心内就有积郁。你以为师父对我偏袒,实质却是因你自己不上正路。”
原本是不想和他说这些的,又不是小家女子需要拿些经年往事戳人痛处,但他太过了解戮的性子,他太过好胜,凡事总要争个先后,也是因此,原本很是看重他的师父才会对他冷淡,本以为能借此让他反思过错加以改正,却不想他倒是变本加厉,愈发的偏激尖锐,直至走到今日,再无回头之可能。
而或许,自他偷了天巫决出幻灵宫之时起,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
“呵,好一个不上正路!”戮一声冷笑,双手成爪作势身前,下一瞬已经直劈玄逸之面门而来,“你倒是好意思说我不上正路!你自己不也是幻灵宫的人,可知道幻灵宫在江湖上本就是魔教,你一个魔教教主,好意思来这训诫我!”他目光骤然变得冷冽阴狠,在也不想其他,手中招式一出,似是下定了决心,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他玄逸之为他陪葬。
“玄逸之,这是你欠我的!”
眼看着戮秉雷霆之势而来,玄逸之依旧一脸淡漠,丝毫没有畏惧,见他利爪迎面而来,右手力道顿时一松,手腕一转,剑刃悬空一荡,宛如扇面展开,隔空翻转而过,险些直接斩断戮的手腕。
眼见于此,戮顿时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勉强稳住身形,抬眼瞪住玄逸之,却见玄冥剑已回他手,斜垂身侧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他倒是永远都是这一副高不可侵的模样!戮望着面色毫波澜起伏的玄逸之,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他一直不懂,明明自己要比他玄逸之努力更多,为何自己却终究做不到如他一般?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玄逸之,望着他手中寒气四射的玄冥剑,再忆起旧时记忆,那压抑内心深处的不平便犹如洪水倾斜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从小他就比不过他玄逸之,事事都是他占尽了先机。多年前拜于师父门下,他就以过高的天资被师父屡屡夸赞,而他戮不管多么刻苦多么勤奋,最后都会被他比下去。明明他才是师兄,可是一有露脸出头的事情全都被他玄逸之给抢了去。
幼时这样也就罢了,却没想到长大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幻灵宫内大小适宜皆由玄逸之处理,后来更是传了他宫主之位,虽然自玄逸之接任宫主,便给他封了魔尊的尊位,实则却是全无权力,空有一个名号而已。他虽是心中不爽,却也不能表露,只能将多年积压的情绪一并收起,假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如此委屈求全,本以为自己多年隐忍至少会给师父留下些许好印象,却不想结果却不如他意。犹记得小时候,那时师父还未收玄逸之入门,当时他乃是师父坐下唯一入室弟子,自然备受重视,师父当时喜欢他的紧,更是许诺日后要将幻灵宫主之位传给他,且要将宫中至宝天巫决传给他让他修习。且说他原本出身苗疆,那天巫决本由苗疆传出,他定是能深究其中精髓并且发扬光大。
可是,后来师父收了玄逸之为徒,便把原本属于他的所有,都尽数给了玄逸之,就连天巫决,师父最后都传给了他,更甚者,今日他才知道原本属于他的玄冥剑,现在也在他玄逸之手中。
这让他怎么甘心!
目光扫及玄冥剑,戮心中一阵发狠,但也知仅凭自己双手根本无法和玄逸之抗衡,于是纵身一跃,落到地上,随手捡了地上已死侍卫的佩刀,再度跃上房檐。
玄逸之此时心系凌月生死,根本无意和戮缠斗,见他跃下房檐便立刻转身想要离开,却不想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利刃劈开微风的声响,下意识回头去看,就见戮手中长刀已经凌空而下,直落凌月头顶。
心头猛然一惊,下意识松开紧紧环住凌月的胳膊,瞬间后移一步,躲开戮的攻击。
失去了支撑凌月的身子宛如轻浮水面的浮萍,软软瘫倒下去,而她身后就是房檐,瞬间便坠落下去。玄逸之心中大叫不好,旋身一移,只从房檐跃下,伸手接住凌月的身子还未落地站稳,就见戮面目狰狞又朝他攻了过来。
许是认定此时毫无意识的凌月是玄逸之的弱点,他接下来的攻击都直朝凌月而去。玄逸之又是单手接招,虽是不至于节节败退,但还是略显吃力。
戮和玄逸之都是高手,两人缠斗一起,顿时之间冰刃寒光闪现,两人身影飞速移动,亦如鬼魅一般看不真切,不过片刻,两人已过数十招,却依然难分伯仲,不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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