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晨风格外的清新,吹拂着侯立码头的稀稀落落的旅客。茫茫的海天之间,浮了一轮红日,染红了一波一波的鳞光。
这是一个主要承担物流货运的港口,主要进出港的都是货轮,每天只有一趟往返的客轮。
那一艘唯一客轮缓缓靠岸,立刻涌出来黑压压的一片。到港的旅客都是清一色的黑皮肤,拖着沉重的行李包,拥挤着冲上了岸,似乎是在逃难一般。
客轮休整了20分钟,便迎接旅客登船。导游惠妮是目标国的土族,也与他们一起同行,全程陪同翻译。
他们是头等舱旅客,悠闲登上轮渡船。船体破旧不堪,头等舱潮湿昏暗,透着一股浓浓的霉烂味道。
何小白开始担心这样的破船横穿地中海,会不会中间突然散架,船上旅客全部落海喂鲨鱼?
在他宅男的意识世界,法国一直是高大上的印象,当他走近之后,却有一种重温印度之旅的恍惚。
好在头等舱旅客很少,几乎全部被他的团队承包,感觉才略微舒服了一些。
轮渡缓缓起航,头等舱空空荡荡,大家自动分组而坐,皮博士和助理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躲避了团队,并肩而坐,暧昧的靠在了一起。李四英文最好,跟黑妹惠妮凑在一起,彼此用英语愉快的交流,张三独自站在甲板,忧心忡忡地望着渐渐远去的港口小城,似乎在思索什么。
苏梦一脸疲惫,黑着眼圈,默默地挨着何小白坐了,靠着座椅打着盹,迷迷糊糊中脑袋一歪,枕了何小白肩膀。
“老板,我下二等舱转转。”张三出现何小白身边,小声请示,传递一种紧张情绪。
“有情况?”何小白立刻紧张坐直。
苏梦蓦然惊醒,红着脸远离小白,目光投向了舱外,耳朵却在倾听他们对话。
“那东西好像也上了船,我下去查探一下。”张三凑近何小白,小声汇报。
“三哥小心,别打草惊蛇。我想知道,她跟踪我们,究竟什么目的?”何小白谨慎的提醒。
张三点头,转身快速地离去。
“小妈,你好像没睡好。”何小白随意搭讪一句,打破了与苏梦的尴尬。
“皮博士那个助理张弥,神经不太对路,昨晚睡一个房间,吓死我了。”苏梦凑近何小白,小声的嘀咕。
“她怎么了?”何小白故作惊讶的问。
其实他早已看出张弥脑路不通,这种靠拼命学习一步步考过来的女学霸,脑袋里的知识都是硬塞进来,堆积多了自己会堵塞脑路,产生智力障碍。
知识跟食物一样,只有消化了才能吸收。拼命硬塞,却无力消化,一定会消化不了,堵塞通道。
“我睡的迷迷糊糊,耳边隐约有呓语之声,以为是她说梦话,也没理会。可是耳边一直萦绕不断,很烦人,便迷迷糊糊睁了眼,哎呦,吓死我了。”苏梦说到惊慌处,伸手捂住了饱满的胸。
“你看到了什么?”被她的情绪感染,何小白也立刻紧张起来。
“她居然坐着睡觉,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嘴里不停的念念叨叨,重复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一开始我以为她睡不着打坐念佛,后来越观察越不对劲儿,她真的睡着了,偶尔还打呼噜。
跟一个神经病住一起,我再也不敢睡了,一直提心吊胆,迷迷糊糊的熬到天亮。”苏梦小声描述昨晚的诡异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她是在坐游,是梦游的一种,一般不会伤害别人。”何小白见惯了各种诡异,对这种梦游症已见怪不怪。
“我不管,以后我绝不跟她住一起。”苏梦一脸娇嗔,轻声抗议。
“安排你们一起,也是为了安全,互相可以照应。既然这样,以后让惠妮公主陪你。”何小白也觉得苏梦继续与张弥一起不妥,便建议惠妮陪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保护自己。那个公主味道好重,我受不了。”苏梦皱起眉头,一脸排斥。
何小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收回心意,默默地靠入舒服的靠背,闭上了眼睛。他折腾了半夜,睡眠不足,也有些困倦。
张三独自下到阴暗简陋,味道浓郁的二等舱,里面挤满了东倒西歪的旅客。感觉虽然拥挤局促,实际上还空出了一半以上的空位置。
张三犀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茫然而疲惫的脸,审视了一圈。二等舱旅客大多数也是黑的,也夹杂了一些粗糙白。
一个躲避阴暗角落,裹了一身黑袍,顶着黑丝巾的女人,立刻被他目光锁定。她的脸包裹了黑丝巾,只露了一双茫然的眼睛,痴痴地盯着前方,一眨不眨。
张三穿越狭窄巷道,接近了黑袍女子,默默地坐在了她身边,右手悄悄地捏出了一支银针。
“你好!”黑袍女子纹丝不动,一脸僵硬,张三却听到了她的说话声。
“你懂中文?”张三有些诧异。
“一点点。”黑袍女子语气干涩生硬,透出森森寒气。
“为什么跟踪我们?”张三直奔主题。
“与你无关,不要妨碍我复仇。”黑袍女子眼睛一直空洞凝视,一脸僵硬。
“昨晚你故意吸引我,让我留下气味痕迹。然后借我的气味一路追踪,就是想吸我们当中一个人的血。
那个人是谁?惠妮公主?”张三不紧不慢,缓缓地追问。
“少管闲事,收起你的针。”黑衣女人缓缓回头,空洞的目光逼视张三。
眼神深处逼出一道寒意,激得张三打了一个冷战。等他稳定心神,身边的黑袍女人已踪迹不见。
经过一番近距离碰撞,张三也感受到她对自己并无恶意,目的只是团队中的某一个人。
昨夜只是故布迷阵,吸引他们三名核心成员离开,她才好借机吸取仇人之血。半路杀出一个皮博士,聚光电筒一晃,彻底晃灭了她的计划。
今天她冒险上船,跟自己摊了牌。她已决心最后一搏,一定要置某人于死地。
张三收拾散落思绪,匆匆离开二等舱,回到了一等舱,凑到交谈甚欢的李四与惠妮前面。
“公主阁下,你在巴黎呆了多久?”张三打断了交谈,横插了一句。
“five years,哦,sorry,是5年。”惠妮紧张地瞪着张三,一脸惊愕。
“你杀过人么?”张三目光一寒,咄咄逼人的追问。
“没。。。没有,我是尊贵聪明的公主,我不会杀人。只有野蛮的下等人,才会杀人。杀人是一种野蛮愚蠢的行为。”惠妮突然间变得情绪激动,跳起来大声的冲着张三叫嚷起来。
她激烈而冲动的叫嚷,立刻惊动了其他几位队友,大家纷纷而起,聚拢过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封死了惠妮的大嘴巴,也凝固了整个舱位的空气。
张弥脸色惨白扭曲,一双血红的眼球爆出,怒不可遏的瞪着惠妮,整个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扇耳光的手吊在空中,不停的颤栗哆嗦。
“你。。。你干嘛打我?”惠妮一脸委屈,紧张地瞪着张弥。
“因为我就是你说的下等人,野蛮而愚蠢的下等人,呜呜呜呜——”张弥咬牙切齿的一阵咆哮,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三哥,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悄悄拉住张三,紧张地小声追问。
“等她情绪缓和下来,会给我们一个答案。”张三面色沉重,幽幽的叹息道。
张弥渐渐缓和了哭泣,缓缓站立起来,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冲着惊愕的惠妮歉意一笑:“对不起,我刚才情绪失控,不该出手打人。”
“小弥,你这是咋了?吓死皮老师了,乖,别那么任性。”皮博士赶紧凑过来,伸手亲昵的搂着张弥的肩膀。
“呸,老混蛋,拿开你的臭手。”张弥突然转头,恶狠狠的啐了皮博士一脸。
皮博士一脸惊愕,尴尬地收回了手,两只手尴尬的搓在一起,手足无措的立在一边。
“三哥,是她在跟踪我们?”张弥目光痴痴凝视张三,幽幽问道。
“是。”张三回应简洁明确。
“她叫热娅,我留学法国时的室友。五年前,我杀了她,辍学回国。
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直滞留巴黎街头,一直在等着我复仇。
昨晚巴黎街头那惊魂一瞥的眼神,已经勾起了那一段诡异仇怨。后来她又徘徊酒店楼下,我念了一晚上的佛,勉强逃过一劫。
现在她居然跟着上了船,既然无法躲避,我只能选择面对,和她了结多年的恩怨。”恢复冷静的张弥,脸色阴郁,目光冰冷,仿佛一只受伤的母狼。
“你曾经留学法国,你的履历表怎么没有记录?”皮博士终于从尴尬中缓解过来,恢复了导师尊严,一本正经的诘问。
“皮老师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的履历,怎么会发现造假?
就算是发觉了,您舍得拒收这么一位既优秀又温顺的女研究生么?嘿嘿。。。”张弥一脸嘲讽,哑然失笑。
“张弥,请你告诉大家真相。”张三一脸严肃地打断了张弥的幽怨,冷冷的逼问。
“五年前,我得到了一个留学巴黎的机会,跟热娅住一间宿舍,彼此照顾,很快就成了最好的闺蜜。。。。。。。”张弥目光痴痴望着舱外,开启了尘封多年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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