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
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折射着璀璨迷离的阳光,宽阔干净甬长的宫道上,除了垂首低头奔走的宫人,悄然无声的寂静,便是这宫里日复一日的常态。
这样清冷的空寂,令着奢靡辉煌的宫殿也从里到外弥漫着令人几欲窒息的气息。
一阵急速的脚步声打破沉寂,由远及近,匆匆而来。
“来了,来了。”一名身穿窄袖织锦长袍的女子面带惊喜的说道,提着裙角迎上疾步走来的墨色宫装的女人,“齐姑姑您可来了,太妃等您好久了,快走。”
“路上耽搁了些。”齐姑姑低声说道,快步进了高耸的宫门,这寂静的宫道上,除了一声关门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旋即又恢复了沉默。
“奴婢给太妃娘娘请安。”齐姑姑进了正殿,对着正座上方的女人跪地行礼。
“起来吧。”
这声音低沉中夹着几分令人着迷的磁性,落入人的耳窝里,竟是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多谢太妃。”齐姑姑垂着头站了起来,心里舒了口气,这才开口接着说道:“仪太妃倒是见了奴婢,但是关于联手的事情却是一字不提,没当奴婢说起这个她便转开话题,奴婢觉得仪太妃似乎不想趟这趟浑水。”
这宫里如今只剩下两位太妃,除了齐姑姑提到的仪太妃之外,剩下的那一位便是现在坐上的这一位,裕太妃。
说起来她们二人能安安稳稳的在后宫里待下来,不似其他人先汗王一薨世便被送到别苑了此残生,主要是以为他们儿子的缘故。仪太妃的儿子,被汗王封为了顺义王,裕太妃的儿子就是那承恩王。
为了牵制这两位王爷,两位太妃便在这王宫里日复一日的住下来。
新汗王登位之后,着手整治朝政,朝臣,忙着跟世家们夺权,不要说选妃入宫,便是他自己也不曾踏进这里一步。诺大的皇宫,只剩下两位老太妃,然后便是锯了嘴的葫芦般的宫人们,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可是,这后宫总得进人,汗王总要娶妻,所有的死寂都不过时春天来临之前的寒冬罢了。
裕太妃一直等,等了这么几年,终于等到今天。听着齐姑姑的话,嗤笑一声,便说道:“她素来都是这样,遇事情往后缩,拿利益的时候不甘人后,从不肯吃半点亏的。不过这次可不同以前,不然也不会躲得这么快了。”
齐姑姑早些年也是大族出身,只是后来家里人犯了事儿,先汗王在位的时候家里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贬奴的贬奴。当时她是家里的最小的女孩,就没流放她,而是将她没为官奴。那年宫里出去官奴挑人,就一眼看上她,从此她就进了宫为奴。后来就被分到了裕太妃身边伺候。现在回头想想,一眨眼也有几十年了。
在这宫里见多了事儿,齐姑姑早就看开了。先汗王活着的时候,这宫里头就没什么秩序,哪个受*就能作威作福。之前有王后的时候还好些,大家心有忌惮。后来王后病逝后,这宫里就乱翻了天,不然当今汗王又怎么会驱逐出宫的。先汗王看人只看脸,做事只随心,从不管对错,也不论是非,后来能在这宫里活下来还能养大的孩子的,最后还能在汗王的铁血手腕下存下来,也就只剩下她们裕太妃跟仪太妃了。
想到这里,齐姑姑心中难免有些担忧,看着裕太妃低声说道:“太妃,这次您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了吗?汗王跟先王可大不同,而且奴婢也已经出去打探过,听说外头那位也不是简单地。”
裕太妃浑然没当回事儿,笑着说道:“就算是再厉害又如何?只要国师将先皇遗诏拿出来,汗王还能真的抗旨不成?说起来国师可真是个老狐狸,当年……呵呵,算他有本事。”
提到当年的事情,齐姑姑的脸色也不好看,又压低了几分嗓门说道:“奴婢还是觉得国师这次没安好心,现在王爷好好地做个太平主子挺好的,非要搅和进来这趟浑水,奴婢怕……”
就怕现在的好日子都没有了,但是裕太妃明显不愿意这一辈子被人压着,想要搏一搏,她也劝不住的。
“有什么好怕的,这人过日子不都是这样吗?不是你压我,便是我压你。现在宫里还清净,等到外头的人进来,这里头可就热闹了。”裕太妃轻声一笑,想了想又说道:“你打探的情况如何?”
齐姑姑顿了顿,这才重新开口,“奴婢已经打探的一清二楚了,汗王心仪的女子的的确确是个大燕人,姓裴唤作瑞祎。为了博美人一笑,汗王还特意费尽心思将其家人也接来了戎都。裴家在大燕位封顺安侯,祖上挣下的功名,来了狄戎之后,汗王封之为随安公。现如今外头的人都传遍了,汗王这样大封裴家人,怕是要将裴瑞祎娶做王后的。这样一想,也就难怪国师坐不住了,若是世家哪位姑娘能拔得头筹,他也不会轻举妄动,偏偏是个没什么根基的大燕人,他自然是不放进眼里了。”
裕太妃听得很认真,听到这里,就说道:“能一路来了狄戎,还能让汗王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以汗王的性子来看,这个裴瑞祎怕是不简单啊。”
“确实是这样,我们在宫里外头的消息基本无法打探到,之前成安王与追风马场的事情,便是跟这位裴姑娘很是有些关系。”齐姑姑道。
裕太妃一愣,蹙着细细的眉头好久没有说话。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齐姑姑垂头不语,裕太妃凝神思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看来果然不简单,我就说嘛,汗王那样的个性子,怎么可能找一个不晓世事的女人呢。”
“现在那位裴姑娘要进宫做王后的前程被国师给挡了,也不晓得她会怎么想怎么做。不过,奴婢听闻仪太妃好似这些日子跟顺义王一直都有联络。”
“她能做什么?还不是想要把宫外的那个人给打听的清清楚楚,看看是不是好捏的性子,如果是的话便会想着人进了宫怎么摆布。若是个不好惹的,也想着借刀杀人对付我呗。”裕太妃嘲讽一声,“不过现在看来,只怕是她的算盘要落空了,这位裴姑娘可不是那种好借用的人,这可真是就更有意思了。”
齐姑姑笑了笑,但是却没有接话。
心里却想到,仪太妃那人精明的很,只怕打听得越清楚,越不愿意跟他们太妃联手了,这样一来,她们太妃的打算也要落空。
想起那位外头传的纷纷扬扬的陪嫁姑娘,齐姑姑在宫里头带了一辈子的人了,也难得生气了一丝好奇心,真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有什么好的,居然能让汗王另眼相待不说,居然还能愿意娶她为妻。
这样的女子进了王宫,也不晓得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会不会受波及。她如今想的,也不过是伺候了裕太妃一辈子,能有个平稳的晚年而已。
***
与此同时,裕太妃提起的仪太妃,现在却在打发走齐姑姑之后,一个人坐在里屋许久都没喊人进去伺候。
外屋守着的丫头对着惠姑姑说道:“姑姑,太妃一直没叫人,要不要进去看看?”
惠姑姑跟齐姑姑一样,都是太妃跟前的老人了。这些新分来的宫人们一个个的都沉不住气,她就笑了笑说道:“太妃的事情你也敢多嘴,太妃要是用人便会开口的,好好当你的差就是。”
“是。”小宫人垂着头吐吐舌头,却也不敢再问了。
这边话音刚落,里头就传来了让惠姑姑进去的声音。惠姑姑连忙起身,整理下衣裳,就抬脚进了内室,“太妃,您有什么吩咐?”
仪太妃跟裕太妃生的大不相同,裕太妃有着狄戎女子疏朗大气的五官,但是仪太妃却是精致小巧的巴掌脸,白希的肌肤如雪一般,此时虽然已经年岁痴长,可是一就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姿。
此时,那双已经带了几分晦暗的眸子看着惠姑姑,开口说道:“你可跟着去看了,有没有动静?”
“奴婢不好跟的太近,但是齐姑姑确实从这里出去后直接回了裕太妃那里,再也没有去别的地方逗留。”惠姑姑恭敬的说道。
仪太妃点点头,“论理是该这样的,裕太妃那个人最爱掐尖好强,这次坐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里里外外的把门看好了,这宫里数年没有进人了,大家的警惕心都要磨没了。这次……宫门一开,只怕死要热闹的很了。”
“是,奴婢等会就吩咐下去。”惠姑姑连忙回道,微微犹豫下,这才开口说道:“这次国师的计划真的能成?奴婢倒是觉得可能不会那么顺遂,毕竟汗王的性子可不是轻易受人摆布的人。”
“牺牲了一个招尔卉,难道就白白的牺牲了不成?说起来那位招姑娘可也是个美人呢,招家可真舍得,要是我的闺女我可不乐意。”仪太妃讥讽道。
惠姑姑闻言微微一愣,这才接着说道:“可惜了招姑娘,只怕以后也不好嫁人了,一张脸都毁了。”
“这宫里这么大,难道还装不下一个人?”仪太妃徐徐说道,轻轻一弹指甲,眼睛顺着窗棱望出去,平缓的音调毫无起伏,好似句尾的那个问号不过是白添了一笔似的。
惠姑姑一直没停主子提起这事儿,这会儿听着这话才明白过来,难道招家的存的心思是要把人送到宫里来?
想到这里不由得不寒而栗,一个破了相的女儿,还敢送进宫?招家的胆子也太大了,不过一句话,惠姑姑后背上密密实实的起了一层冷汗。
招家本就是世家,如今跟国师联手,不想竟如此的胆大包天,真是令人胆寒。
看着惠姑姑的样子,仪太妃就道:“送消息给王爷,告诉他,这段日子他不要出门,谁去拜访都不要见,实在是躲不过去就称病吧。”
“是。”惠姑姑忙应了下来,看来太妃自己要趟这浑水,却要把王爷摘得干干净净,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下水呢?惠姑姑想不明白,也不敢问,便弯腰退了出去。
出了门,看着头顶上的太阳,心里叹口气,反正做主子的心思,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永远猜不透的。
***
“裕太妃身边的齐姑姑去见了仪太妃,出来的时候神色不怎么好看,后来没隔多久,仪太妃身边的惠姑姑也出了宫门,使人送了消息去顺义王府。”说着就把拿到的纸条递了上来,那侍卫又垂着头退了回去。
呼赤炎接过纸条一看,平静的五官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把纸条重新递了回去,“按照原样送出去。”
“是,那这条线?”
“留着。”呼赤炎道,挥挥手让那侍卫退下去,自己靠在九龙盘绕的龙椅上,蓝色的眸底深处风云变幻莫测,好一个仪太妃,这一招使得可真好。
“启禀汗王,班将军求见。”
“宣。”
班高格大步地走了进来,进入大殿跪地行礼,“微臣参见汗王。”
“起吧。”呼赤炎看着班高格说道。
班高格站起身来,“谢汗王。”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呼赤炎看着他问道。
“别提了。”班高格气个半死,“属下这些日子使用了几十种办法,都没能见到国师那传闻中的女儿。说起来国师就是有本事,藏个女儿都能这样的让别人费心思,我甚至都怀疑这世上有没有这个人了。”
听着班高格的话,呼赤炎看着他,“看来国师大人这次是真的想要跟本王过一过招了。”
“我就说这老家伙留不得,前半辈子做了一堆的损事儿,后半辈子不知道惜福养老,还敢出来蹦跶,可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班高格自从不太管万骑苑的事情后,又把裴家人接到戎都后,就被汗王命令盯着国师。没想到就在他眼皮底下,国师大人先是弄出一出婚约记,现在又跟招家联手以招尔卉的容貌为代价算计了随安公府。这一出出的让班高格都要郁闷死了。
面对如此不安分的敌人,他自然是想把人提溜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暴揍一顿出口气。可是他也只能这样想想,国师老歼巨猾,一丁点的把柄都不给人留下,他真是望洋兴叹,毫无办法。
“不急。”呼赤炎看着班高格,那棱角分明的面容就像是尖锐的匕首,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能不急,只是班高格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与这些人斗心机,他宁愿提刀上阵杀敌,“要不还是把淳于恒叫进来,对付国师这样的人,到底还是淳于恒的这样的狐狸有办法。”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未来的大舅子还是很有本事的。
“他有他的事情要去做。”呼赤炎道,看着班高格如此的郁闷,想来是在国师那边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他看着他就说道:“听闻裴家上门提亲了,可有这事儿?”
说起这个班高格就可有精神了,立时就说道:“汗王您都知道了啊,要我说奇勋这事儿办的也太损了,不过大姑娘的这个哥哥也有些意思。就那么一路招摇而去,身后带着一大批的家奴,逢人问就解释怎么回事,把当时的场景给描述的惟妙惟肖,啧啧。先前招家散出风声说是万骑苑跟裴家欺负了招尔卉,这次绕城中大路这么一转,这事情可就是传的更厉害了。现在估计着大家都不知道哪家说的是真话,掐起来就更热闹了。”
呼赤炎闻言就笑了笑,这才看着班高格说道:“招家之前那么做,也不过是想要试探我而已。他们认定我不会看着瑞祎受欺负受委屈,所以就使劲踩着裴家用力。招尔卉这样的人,瑞祎肯定不会同意进家门的,她这样的进去了裴家以后还能安生吗?招家就是认准这一点,才会这么折腾。他们折腾裴家,最后希望的也不过是我心疼瑞祎,不希望他左右为难,由我出面把招尔卉给安置了而已。”
“那简直就是做梦。”班高格怒极,“招家这都些什么人啊,拿着亲生女儿毁容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说起来,那招尔卉对自己也够狠的,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啊,简直就是一条毒蛇,想想都令人心里发毛。”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对别人只有更狠的,谁娶进门谁特么的倒霉吧。
“不这样狠,怎么能让我妥协呢?”呼赤炎呵呵一笑,看着班高格就说道:“你去跟奇勋说,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把招家逼得狗急跳墙,到时候招家一定会拖着国师给他们想办法。”
“是,属下明白了。”班高格长出一口气,招家想要踩着随安公府让汗王妥协,但是汗王现在却让奇勋反击回去,逼着招家拉国师出面。这种隔山打牛的方法,要是他来干急都要急死了。
其实班高格是很想问一问,汗王到底让淳于恒去干什么了,但是瞧着汗王分明一点都不想说,他问了也只是碰一鼻灰而已。想到这里也不啰嗦了,就退了下去出宫找奇勋去了。
这边班高格前脚才走没多久,吼叫淳于恒就进宫了。
一路进了大殿,呼赤炎看着他就问道:“事情办妥了?”
“回汗王的话,遇到一点麻烦,微臣怕是要回家一趟。”淳于恒行礼起身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连你也没查到?”
“是。”淳于恒皱眉说道,“这段日子我里里外外细细查了国师这几年的情况,但是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证明家里头养了一个女儿。这样诡异的情况有两种说法,要么是家中根本就没有女儿。要么就是的确是有女儿,但是一直没养在身边而是一直在别的地方。”说到这里喘口气,又看着呼赤炎说道:“我现在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还是希望汗王不要用你的人去查,毕竟国师此人在戎都盘踞多年,你手下的人他也摸得七八成。汗王身边的人一动,兴许就会被别人猜出几分来。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我回去请淳于家的人暗中出手侦查,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淳于家的人不是不愿意用趟这趟浑水吗?”呼赤炎看着淳于恒鼻子里哼出一声,对于这一点,作为一个汗王还是很介意的。
“今时不同往日,汗王何必耿耿于怀之前的事情。”淳于恒努力让自己的镇定一点,遇上一个爱记仇的国主,有的时候当真是如履薄冰啊。
“哼。”呼赤炎倒是不想你计较,不过真的有点困难。想他当年出入戎都,才坐定天下,想要请这些人出山替他镇镇场子,结果呢?这些老家伙跑得比谁都快,那时候不过是想他的江山未必能做的安稳,既然是未必能做安稳,万一替他出来做事,岂不是得罪了后头的真龙天子。
每每想起,总是郁愤于心,实难释怀。
不过看在淳于恒弃暗投明的份上,呼赤炎还是给了他颜面,愿意给淳于家一个机会的,就道:“既是这样,那你就亲自跑一趟。”说到这里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淳于恒,“想来淳于家也应该有打算重回戎都了吧?”
淳于恒面上有些挂不住,看来汗王真的对淳于家有些意见。越是这样,他越是沉稳的回道:“微臣受汗王重用,早已成为家族中后起之辈佼佼之辈。此次淳于家确实有重回戎都定居的打算,微臣厚颜,届时还请汗王亲笔赐字,不晓得微臣有没有这个福气。”
想得美!
呼赤炎心中这般想,嘴上却说道:“爱卿还是先把你手上的事情做好再论其他,这件事情十分紧迫,想来你也不愿意拖延的。”
“那是自然,微臣今日得了汗王旨意回府后就立时出京,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淳于恒道。
呼赤炎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看着他就说道:“若是真的能找到此女,淳于家就立时把人带走。如果是查无此人,最好将证据收集齐全,我会记你一大功。”
“谢汗王,那微臣这就出发。”
“退下吧。”
淳于恒行礼告退,一直出了王宫的大门,这才觉得整个人轻松几分。现在不管是他还是奇勋跟皋和裕,都是在为自己背后的家族出力,力图想要得到汗王的一个好印象。毕竟之前的事情太糟糕,现在想要重新维系关系,就得拿出诚意来。这次汗王交给他如此重任,他自然是不敢轻慢,这的确淳于家立大功的好机会!
那奇勋长得跟筛子似的,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可是这次汗王还不是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说起来,到底是奇勋自己左的,谁让他曾经去大姑娘那里提过亲呢?
这记仇的汗王可不能轻易招惹,想起来淳于恒不免庆幸当时他看出事情不对,就勒令珊珊不要招惹裴瑞祎了。看看,多么明智的决定啊。
只要想想等到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看着奇二的黑脸,他就觉得十分的畅快!
呼赤炎在淳于恒走后,本想去万骑苑看看瑞祎,都走出大殿门口了,这才想起来他已经让奇勋转告瑞祎,这些日子就呆在随安公府不要出门。进了随安公府,他就不好随意出入见人了。
这一刻才发现,瑞祎的娘家人来了,其实却损害了他随时见人的福利。
十分郁闷的重新回了大殿,苦逼的开始批折子,拿起笔又想起一事儿,扬声喊了人进来。
“奴才参见汗王,汗王有什么吩咐?”
“传旨,命……仪太妃督促修葺瑶仙宫,一月内务必完工。”
“是。”
仪太妃接到旨意时,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修葺瑶仙宫?一个月内必须完工,这……汗王这是要做什么?瑶仙宫曾经居住过害他离宫的罪魁祸首,他这个时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修这座宫殿,那里已经荒废数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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