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风起云的长老说,这世上本有四枚玉环乃是姜子牙所留,其中记载了最后一卦中的九部卦辞,据说能够通晓天机,无所不能。姜子牙死后便将这九部卦辞分别藏在了四枚玉环之中,其中第一枚已经被胖子从梦境中所取,第二枚则在洪村那个阴山法脉地下宫殿里所得,对于这两枚玉环查文斌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也只是当作了一样物件随身携带,他知道单凭自己是无法破解其中的奥秘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居然就有了第三枚的下落。
叶欢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不得而知,不过他这个人有一点好,向来还算是信守承诺。如今他拿着苗家来威胁,也不过是随便找个由头,只不过随着那只元青花“啪”得一声被他丢到地上碎成了无数片后,查文斌已经开始反感他们的这种行事手法了。
查文斌起身道:“我不想见到你,请你走开,这件事没有足够的理由是说服不了我的。”
“理由?”叶欢把头微微仰起来道:“据我所知,你的夫人好像怀孕了,查小子,恭喜你,很快就要做父亲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犹如一道惊天霹雳,查文斌就连自己也都还不知道,看着他脸上那阵慌乱,叶欢说道:“你放心,既然是喜事,大家都高兴啊,只不过你应该明白,父债子偿这个道理,有些事,自己能办的就办了,何必跟马老头一样那么倔呢。”
走出这个门,查文斌的心中是五味陈杂,有喜悦有担忧,喜的是他竟然就要做父亲了,而忧的是欢最后那一句“干道士整天捉鬼捉鬼,到头来自己弄个鬼胎你捉不捉?”这句话,是威胁的,查文斌知道,若是对腹中还未落地的婴孩下手是防不胜防的,依叶欢的修为真要干这种事,他可是毫无办法。如今成了家,没想到这也竟然成了自己的羁绊,或许这正是一个男人慢慢开始走向成熟的一个标志吧。
玉环在哪里?不知道!
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回到屯子里,苗兰特地捉了一只老母鸡准备杀了炖给他们吃,可查文斌却说道:“有公鸡嘛?”
苗兰愣了一下道:“有。”“把公鸡杀了吧,母鸡留着,鸡血帮我装到这个罐子里。”
查文斌在院子里削着木签,这都是从桃树上锯下来的,通体两寸长,胖子看他忙活的一头汗,递了杯水过去道:“查爷,咱只是去下坑子,不用这么紧张吧?”
“我总觉得那只狐狸有问题,”查文斌停了下来说道:“石头,每次我看到那狐狸的眼睛总会有一阵空白,觉得那狐狸能有摄人心魄的本事。”
“那鸡血可是辟邪的。”“也不全是,狐狸最爱吃鸡,那东西对它倒是没用,都说这青丘国曾经有一只九尾仙狐,但凡是出马这一类的东西全然跟我接触的道教神鬼不同,萨满巫术的厉害之处便在于它们对于精神控制几乎是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各种你觉得不起眼的虫子鸟兽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比如你我皆知茅山道士,影视作品里从来不缺南洋降头术,在这个世上约莫有二十亿的人口是信奉基督教的,佛教徒也有十亿人,还有清真的伊斯兰教。比起这些我们所熟知的宗教,另外一种叫做萨满的教派总是被人轻易和巫术迷信挂上钩,“跳大神”这个词便是最好的解释,带着面具,身着五彩斑斓的服饰,在祭台面前燃起熊熊的烈火,嘴中吟唱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肢体动作既夸张又让人恐惧,也许这个人就是村里头的老王,一个平日里闲赋在家的地道农民。可是他却说自己能和神灵沟通。
殊不知,萨满是最原始的宗教之一,在那个还没有科学的年代,他们能够占卜寻医,能够祈福看病,他们是古代医学的奠基人,是沟通自然的唯一通道,萨满祭司萨满是氏族与部落的精神领袖,简称:祭司!
到了现代,萨满教可谓是最不为人熟知的一个宗教了,它的历史要远远超过三大宗教,就连本土道教的起源也和它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自然力的一切,包括风和云,水和火,树木,动物,在萨满祭司的眼里都是有生命的,在那个政教合一的遥远年代,大祭司就是部落的首领,而图腾则是精神的象征。如今萨满教没落了,鲜为人知了,可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完全消失了……
东北,有着最为优质的黑土地,生产着全国最好的粮食,这里的起源一直是个谜,这里也是萨满教能够延续至今的为数不多的保留地。
入夜,几个人影又再次摸上了那块沙子地,掀开掩盖好的入口,死亡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数十条人命先后倒在这片薄土之下,若说没有点怨气那真是土中有菩萨住着了。
拿着一把香,查文斌在入口的四处拜了拜,这叫拜山头。每座山都有自己的山神和土地,野人屯也不例外,这里原先是有一座土地庙和山神庙的,靠山吃山的人们总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焚香祭拜,只可惜,那几个泥塑和庙宇早就在数年前已经被捣毁。
这是一大把香,约莫有十几支,一圈拜下来,那香头的火烧得可谓是正旺。胖子以为这是要没人三根走个程序,不料查文斌却把那香放在盗洞的入口晃了两下,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这香烧出来的烟不往上走,反倒是“嗖嗖”得往下钻,就好似下面有一股吸力似得,但其实连半点风都没有。
胖子小声道:“老爹,看见没,这下面还是有鬼的。”
有没有鬼谁也不知道,但是不干净那是肯定了,查文斌倒拿着那把香又往入口旁边的地上插了一下,每一次插下去都会留下一个梅花模样的图案,这便是“梅花桩”!
连续插了约莫有七八下,查文斌才停了下来,他还是仔细观看每一次插在地上形成的图案。香各有长短,每次在地上留下的香点颜色和数量是不一的,这就是便是会有不同的结果出现。通过观察每一把香留下的点数和颜色,配上阴阳九宫数术,这便是梅花易数用来问路的一种办法,属于道教中比较高明的一类占卜术。
一边掐着手指,一边皱着眉头,查文斌在洞口不断的徘徊,一直到一根烟的功夫后,苗老爹大约是等得有些急了,便问道:“文斌啊,你这晃来晃去的,究竟是怎么个结果?”
查文斌摇头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摇摆之间,福祸难料啊。这卦让我也有些捉摸不透,倒是有些富贵险中求的意思,可要是走错了一步又是万劫不复,当真是有些凶险的。”
“那便是不去了?”其实胖子也不想去,这下面除了那口主棺就是个空膛子了,他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那天老二找到的那个狐狸洞,那地方应该还没有被人光顾过。”
“你想,这样一座墓本身是难以被发现的,可偏偏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有人不肯放弃,反倒是接二连三的前赴后继。”他又问苗老爹道:“以您的经验,这座墓当真好找嘛?”
“不好找,”苗老爹摇头道:“野人屯本来就远离闹市区,在这兴安岭的茫茫大山里锁定这样一座墓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屯子里根本也没有什么地标出现,这里更加是没有流出去过一件物品。”
“所以!”胖子说道:“这里就有问题了,既然是这么难找的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批人马?看这样子,这里人多半是没有走出去的,也就是说进来一批人这消息就会被封锁一批,后续来的人又是怎样得知这里的情况的呢?”
这是一个很常规却很容易被忽略的逻辑,若是这座墓存于关中道上那有这般的情况可谓是不奇怪,谁都知道关中黄土葬帝王。可是这个地方,用鸟不拉屎来形容是再也恰当不过了,总是是苗家也前后花了数百年,几代人的心血才逐一发现了一些线索,联想到墓里那些人,比如陈华南之流也不是泛泛之辈,那么他们是受到了谁的蛊惑呢?
“我现在开始有点为这些人的死感觉不值当了,”苗老爹说道:“一个挖好的陷阱,被狼群赶着贪吃的羊接二连三的往里面跳,结果是羊没吃到草,狼也没吃到羊,这到底图的是哪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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