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个特种兵,至少还有一个费楚雄。
佘虎回头去看,却发现要去抓住费楚雄的手下早已被打倒在地。
刚才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费楚雄,而是由别人装扮的!那样的身手,那样的枪法,不是警察,就是保镖!而真正的费楚雄大概就在刚才,从他眼皮子下面跟着那一群人一起溜走了!他居然就这样被愚弄了!
再看向另外一边,巴士上的两个手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从天而降一般的特警给击毙了,躲在黑色轿车后面的人也已经被跟着特种兵过来的几个保镖干掉了……
短短几分钟,原来处于上风的自己,竟然败得这么一塌涂地!他,称霸一方的佘虎,竟然败得这么狼狈!
是他,肯定都是那个特种兵搞得鬼!是他耍的这种把戏,调换了费楚雄,换回了人质,也给特警争取了时间!
“虎哥,我掩护你,你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沙鹰的右臂被击中了经络,根本使不上劲,只能用左手拖着在发愣的佘虎,让他赶紧离开。
“沙鹰,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佘虎忽然仰头长长地叹口气,再低下头时,双目已经红得吓人,“费楚雄跑了,我是杀不了了,但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找人陪葬!”
沙鹰顺着佘虎的视线看去,心中已经明了,浮上悲凉之感,然后坚定地说,“虎哥,不管怎样,我陪你!”
若不是佘虎相救,他这条命早在十年前就没了,如今多活了十年,沙鹰也没什么遗憾了。
沙鹰在佘虎身后掩护着,两人一起向郎霆烈所在的坑洞走去。特警那些人还在和他的手下枪战,一时半刻过来不了。要杀郎霆烈,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正要到的时候,佘虎忽然感觉后背一凉,然后听见“咚”的一声。
他回头一看……沙鹰倒下了。
“沙鹰!”佘虎蹲下,声音颤抖着。他这才发现佘虎身上早已中了数枪,一直生生地挺着,直到这一刻。
“虎哥,去报仇……报仇……”沙鹰艰难地吞吐出声音,然后缓缓闭上眼睛,终于没了呼吸。
“啊————啊————”
佘虎狂怒狂悲,人还未走到坑洞,已经开始疯狂地扫射。
忽地,一个身影从坑洞里跳出来,又飞快地蹿到了那辆黑色汽车的旁边。
“特种兵,你以为你今天还跑得了吗!我要你死,你死!”佘虎不停歇地扣动着扳机,猩红的双眼也只想看到这个男人的鲜血!
郎霆烈躲在车后,肩膀在不停地流血。他刚才从坑洞里跳出来的时候,还是被佘虎的子弹打中了左边的肩膀。
这辆汽车已经被佘虎打得千疮百孔,撑不了多久了,佘虎又像疯了似的没有停过。现在的状况,他只能拼死一搏了!
郎霆烈从腰间拔出另一把备用手枪,漆黑的双眸机警地闪烁着,耳朵仔细聆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已经做好了准备……
忽然,“咚”的一声。
然后,郎霆烈听见佘虎的咒骂声,“滚开!去死!”
就是现在!
郎霆烈一跃而起,整个人几乎跳过了汽车……
“嘣!嘣!嘣!”
“突突突……”
……
一阵枪响,中了三枪的佘虎倒在了地上,睁大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郎霆烈,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输了。他的机枪已经被踢飞了,而郎霆烈居然只中了一枪,几乎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大腿、胳膊、胸口各中一枪的佘虎,几乎动弹不得。他知道凭这个特种兵的枪法完全可以将自己毙命,现在却只是让自己伤得不能动而已。为什么……
“杀了我!要不然我还会回来报仇!”佘虎躺在地上,瞪着郎霆烈。他总是要死的,何必再去经历一次牢狱的折磨,与其那样,他宁愿现在就死!
“我不会杀你。你的罪行自然会有国家审判。”郎霆烈淡淡地说。明明心中有无尽的怒火和悲愤,可他还是克制着,也终于克制了下来。就算现在杀了佘虎又能怎样,逝去的生命已经无法回来。死亡只会让他解脱,可他要得到的是惩罚,哪怕是死,也是惩罚的死。而且,还要通过他找到那个藏在背后有关“黑鹰”的人,这条罪恶的生命也许还能在最后拯救别人,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
“别说的自己好像圣人!”佘虎用尽力气大喊,“我就不信你没杀过人,你的手上没沾过鲜血!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
郎霆烈没说话,他弯下腰,深邃的黑眸紧紧盯住佘虎的眼睛……
佘虎从这双眼睛的深处看到了滔天的愤怒,看到了灭顶的仇恨……
他颤了,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心生彻骨的恐惧。他知道,若是这个男人想让自己死,那一定比他想象的残忍千倍万倍,一定比他能忍受的痛苦千倍万倍!
这个男人不让自己死,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
“没错,我杀过人,我的手上也沾过鲜血。”郎霆烈微眯了下眼睛,漆黑的眼睛忽地发出狼一般幽绿的光,“可我不像你,我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自己是在救人,救自己的战友,救人民,救更多的人。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只要我想,我可以用各种方法让你痛苦又无声地死去。可是,佘虎,你的死挽回不了我失去的,你的不死反而能弥补一些。不过,让你活着,不代表你可以不痛苦。你欠下的那些血,总是要还的。”
说完,在佘虎的目瞪口呆中,郎霆烈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在巨大的绝望和恐惧中晕了过去。
“阿烈,你怎么样!”手机响了,里面传来蒋甦着急的声音,还有远去的隐隐的枪声。
“我没事。沙鹰已经死了,佘虎也被我抓住了。他中了枪,我已经联系了救护车过来。”
“你没事就好!”蒋甦松了口气,“他的手下想逃跑,已经被萧坤和我控制住了,正在收尾,一会与你汇合。”
“好,注意安全。”
正在挂电话,忽然一个身影从身后扑了过来,郎霆烈下意识地飞快转身,用手枪对准了来人,可竟然是……
“小柔!”郎霆烈又惊又喜,情不自禁亲昵地呼唤,也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枪,“你怎么来这了,这里太危险了,赶快离开……”
“阿烈!”费芷柔毫不在意他手里的枪,一头扑进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阿烈,阿烈……”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此时只想抱着他,真实地感受他鲜活的生命和温热的躯体……
刚才看见他为了大家的安全走向佘虎,她几乎都快停止了心跳。她想留下来,不管怎样想陪在他身边。可事态危险,WOLF的一个保镖又化装成费楚雄的样子顶替上去,她不能在时候给他们添乱,破坏计划,只能跟随其他人从小路离开。
人很多,负责护送的保镖等他们到了安全地带后,又撤回了几个去帮忙,费楚雄和费燕娜也只顾着自己惊慌,没人注意到她。所以费芷柔偷偷地溜回了工地。
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她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只顾自己逃生。她要看着郎霆烈,要看着他平安无事!
等她从小路跑过来,正好看见郎霆烈从汽车的一侧翻身而过,同时响起了手枪声和机关枪的声音……
视线被挡住,她看不到郎霆烈的身影,不知道开枪的是他,还是受伤的是他……
那一刻,脑中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也被凝固住了……
短暂的停滞后,胸口像忽然被哗啦撕开了,剧痛灌了进来,五脏六腑也瞬间痛成了粉末……
“阿烈,不要,不要死,不要……”她呢喃了一句,忽然狂奔起来,大口地喘息,大颗地流泪。
她爱他,不只是喜欢,是爱!她爱上了自己的保镖,爱上了郎霆烈!
以前她以为自己对许承钰的就是爱情,可当此刻感受到胸腔里无法言语的疼痛,她才知道曾经的感情只是她对美好的憧憬,对虚幻的依赖,是一种与爱情无关的寄托。
真正的爱情,会让你喜悦,让你充实,让你疼痛,让你想哭又想笑,让你饿着又不想吃,吃了又觉得不够,心里甜蜜地微酸着,就像这段日子她每天所感受的那样。
是她太笨了,直到现在才发觉,却又在发觉的时刻眼见了他的倒下……
不要,她不要他死!她宁可死的人是自己!
一路狂奔,快到的时候,她竟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又站立了起来。
天啊,上帝保佑,他没事!
眼泪流得更欢了,她不想不顾地一头扑过去,想要紧紧地抱住他……
她这样的动情,他又岂会不知。
“傻东西,哭什么,以为我死了吗?”抚上脸的手掌摸到一片湿润,郎霆烈扬起嘴角,心疼却又满足,“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为了……”
他忽然顿住了,推开怀里的费芷柔,往车头的方向飞快地迈了几步,蹲了下去。
“怎么了?”
费芷柔跟着走过去,却在看到眼前一幕时,不由自主地捂住嘴,抑制住自己太过惊恐的声音。
“阿富……”
车头的位置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满面鲜血,看得人触目惊心。他正是费家的司机,阿富!
“阿富,你坚持住,救护车就在附近,我马上让他们过来!一定要坚持住!”郎霆烈的声音有些颤抖,拿出手机的手在颤抖,滑动屏幕的手指也在颤抖,“喂,阿翔,救护车是不是已经到了,让他们来工地!赶快!”
还有呼吸,虽然微弱但还有呼吸!郎霆烈怀抱着一丝希望,尽管他知道,这样的伤,希望不大了……
“郎组长……”像是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一样,阿富竟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气息似有若无,却还是努力地说着,“没关系,别费心了,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阿富,别说话,你一定可以撑下去的!相信我……”忽然喉头疼得发紧,郎霆烈几乎说不下去了。以为远离了特种部队,远离了硝烟弥漫的战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战友的鲜血,可今天,他以为自己能保护好每一个人的今天,他还是要面对生命如此猝不及防地离开……
“郎组长,让我说下去,我怕再不说,我就没机会了……”阿富说着,忽然咳了几下,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他握着郎霆烈的手,用尽全力,不让郎霆烈阻止自己说下去。
“郎组长,你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很好,你很英勇!比任何一个人都做的好!”郎霆烈毫不犹豫地说。
“那,我可以加入WOLF吗?可以……和你们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吗?……”阿富渴求地看着郎霆烈,原本还暗淡无光的眼睛里又燃起了一抹光。
“当然可以!”郎霆烈眼里已经浮上水雾,他强忍着哽咽对阿富微笑着,“你今天已经在和我们并肩战斗了,你表现很棒!”
“呵呵,那就好……今天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勇敢的一次了,希望能弥补上次我的过失……”
上次在万豪酒店费家的汽车被人安装上炸弹,这件事一直是阿富的疙瘩,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玩忽职守才被人钻了空子,在郎霆烈这帮保镖面前更是觉得自己没用。
今天的仪式,阿富从头到尾都一直坐在汽车里,死死守着自己的“阵地”。而当那辆白色的巴士忽然冲破安检出闯进来,他想都没想就开车撞了过去,希望能阻止巴士冲向仪式台。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像要死掉一般的疼痛,他感觉到有汩汩的热流从头上流下来,然后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枪声,他朦胧地睁开几乎看不清的眼睛,艰难地左右看着,看到郎霆烈跳跃到车的另一侧,而这一侧是一个端着机枪不停扫射的疯狂男子。
郎组长手里的只是手枪,无法与这个男人的机枪抗衡,也许他能帮郎组长做点什么……
阿富挣扎着取下身上的安全带,微微打开了车门。
在那个男人靠近车门的那一刻,阿富用尽全力推开车门,整个人扑到男人身上,想要扑倒对方。
可他太虚弱了,对方狠命一脚,便把他踢飞,又晕了过去。
“阿富,上次的事情不是你的错,那是他们的有意安排,与你无关……”郎霆烈的视线更加模糊了,被水雾满满地覆盖,“你很勇敢,是我们之中最勇敢的保镖!你刚刚,甚至还保护了我,不是吗?”
“是吗?我刚刚真的做到了?……我真的是WOLF的保镖了?”像是回光返照,阿富的声音响亮了,眼里的光芒也放着异彩,“太好了!”
忽然,他的视线偏了一些,看着郎霆烈的身后,嘴角微微扬起,“三小姐……”
“阿富……”费芷柔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在阿富身边蹲下,太过悲伤了,眼里明明有泪却流不出来,想说很多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看见那辆黑色轿车不顾一切地去阻拦巴士,她没想到这么做的人竟然会是阿富!这个她一直以为是杨正堂的爪牙,一直对之冷漠又不屑的人……他和自己想的是不一样的,他只是热血又单纯,她不该,不该一直以来那样对他……
“阿富,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滚烫的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颗滴落在阿富的身上,费芷柔啜泣着轻喊,不想看到阿富缓缓闭上眼睛的样子,“你听,救护车来了,他们一定能救你!”
阿富也努力睁着眼睛,想要多看几眼,多说几句,只是他的意识已经在涣散了……
“三小姐,你别哭……”他已经听不清费芷柔说的什么,只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我从来没见过你哭,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虽然不是对我……你总是在院子里帮二太太修剪花草,陪二太太散步,有时会在琴房里弹琴……你和别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样,虽然你不爱跟我说话,可每次你坐我开的车,我都特别高兴……我时常在想,他们说的女神,对我来说,大概就是你,只是我的女神似乎总不开心,总是忧心忡忡……”
阿富又咳了几下,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多了,顺着下巴浸湿了雪白的衣领。
“阿富,别说话了,别说话了!”费芷柔止不住放声痛哭,伸手不停擦拭着他嘴角和下巴上的血,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停止流血似的。她不知道阿富竟然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她,关心着她,而她竟然……
阿富看看她,又费力地抬眸,看看郎霆烈,笑得灿烂,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的一幅画。
“如果我的女神能和我最崇拜的人在一起,该有多好……”
一个“好”字出口,他的笑容凝固住了,满足又安心地闭上眼睛,再也不睁开了。
“阿富!阿富!你醒醒,睁开眼睛,醒过来!”费芷柔把阿富抱在怀里,拼命地摇晃着。
她要他醒来,要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要他还像以前一样坐在驾驶座位上对自己欢快地说话!她要告诉他,她是和郎霆烈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想看他再灿烂无比地笑一次!
“小柔……”她的歇斯底里让郎霆烈本来就悲伤的心更加疼痛,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低沉地说道,“别这样……阿富已经死了。”
“不会,他不会死的,那么多撞车的人也不会个个死了啊!”费芷柔拼命摇头,红肿着双眼,“他肯定是在逗我们,跟我们开玩笑,或者,是想吓唬我们……”
“小柔,小柔!冷静点!”郎霆烈的手掌收紧了力道,想要唤醒她,哽咽的声音沙哑了,“他已经走了,别让他不安心……”
费芷柔一怔,目光呆滞地看了郎霆烈一眼,然后低下头,看着阿富的脸。
他在笑,即使没了呼吸,那笑容还在,一如初升的太阳。只是那血渍太刺眼……
她没再哭喊,伸出手,一点点抹干净阿富脸上的血渍,直到他的脸干干净净,露出清朗的五官。
她俯身,沾泪的唇落在阿富冰凉的额头上。这一幕,凄美又悲壮……
郎霆烈终于瞥过脸,不轻弹的男儿泪无声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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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富的尸体被赶来的救护车带走,郎霆烈也赶着去与蒋甦他们汇合处理善后,费芷柔浑浑噩噩地被郎霆烈手下的人送回了费家。
今天的费家异常的安静冷清。保镖们都在外面,只有一两个留守在费家。佣人们也分了两个在医院,看护陆怀秋。想到已经消失再也回不到这个家里的阿富,费芷柔又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走进别墅,倒是听到了嘈杂热闹的声音,而且是从她的房间里传来的。
“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费芷柔走进房间,一看眼前的景象,又气又急,擦了把眼泪,向同样站在房间里的杨正堂问道。
“给三小姐换房间。”杨正堂简单地回答,扬扬手,对正在房间里收拾的几个佣人说,“动作快点,把三小姐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老爷旁边的房间去。”
换房间,还是要费楚雄旁边的房间?!
费芷柔一惊,大声问道,“为什么突然要给我换房间?”
“我也不清楚,”杨正堂的眼神一贯的冰冷,敷衍道,“是老爷吩咐的,你可以去问老爷。”
话刚落音,费芷柔已经飞快地走向费楚雄的房间。
她不想住在费楚雄的隔壁,不想靠近这个残酷无情的爸爸,而且一旦换了房间,那郎霆烈晚上……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她在这个房间已经住了十年了,为什么突然要换……是爸爸有所察觉了吗?……
心里想着,越来越觉得担忧,费芷柔走进费楚雄的书房。
“爸爸,为什么突然要给我换房间?”
她发现费燕娜要在书房里,正小声地对费楚雄说着什么。
费楚雄沉着脸,看了费芷柔一眼,眼神很怪很阴冷。
“燕娜,你先出去,我有话跟芷柔说。”
“好的,爸爸。”费燕娜扭着腰肢,踩着高跟鞋,准备离开。
在经过费芷柔时,她扬了下红艳的唇,斜睨过来的眼神有太多得意和嘲讽,好像在说,“费芷柔你也有今天,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随着噔噔的高跟鞋的声音远去,费燕娜离开了,也顺带关上了费楚雄房间的门。
“爸爸,我现在的房间挺好的,为什么要换,而且离妈妈也近些……”费芷柔没去理会心中的不安,还是继续问着。
“是离你妈妈近些,还是让你的情郎方便些!”费楚雄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狠狠地朝费芷柔砸去,极度的气恼让他的面目狰狞起来,可怕极了。
书砸到费芷柔的胳膊上,书角划破了她细嫩的肌肤,留下了一道血口。
费芷柔僵立在那,无法动弹。因为惊恐,心跳得很快。
爸爸发现了吗?他,知道是郎霆烈了吗?怎么办,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该矢口否认,可惊恐让她就是发不出声音。
“别想否认!”费楚雄怒吼着,把滑动开的手机放到桌上,“你自己过来看!”
费芷柔一怔,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在看到手机上画面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快要站立不住了,脸色苍白得像鬼……
那是之前在工地上,她扑进郎霆烈怀里,紧紧拥抱的画面!
谁,是谁,是谁拍下来的!
她当时只想着去找郎霆烈,根本就没注意周围有什么人。现在回想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你二姐拍的!”费楚雄冷冷地看着费芷柔,眼神像是要把她杀了一样,“要不是她心细,发现了你的一些端倪,也不会跟踪你过去,更发现不了这些!费芷柔,你还想戏耍我到什么时候,你有没有把我当过是你的爸爸!”
费芷柔呆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二姐跟踪,没想到这个秘密会这样地被曝光,太突然了,她根本不知所措……
“啪!”
一计耳光狠狠地抽在费芷柔的脸上,抽得她的面颊迅速红肿。
“说,你是不是和他已经*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费楚雄在她耳边咆哮,粗暴地咒骂。
费芷柔抬头看着费楚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费楚雄不会对自己客气,但听到自己的爸爸亲口说出这种话,心里还是一阵刺痛,比脸上的痛更甚……
“啪!”
“不说话?”费楚雄见她不回答,想到她和那个保镖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更是气恼,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以为不说话不承认就没事了!我随便找个医生来给你验验就清清楚楚了!”
说着,费楚雄就怒气冲冲地要去拿手机。
“不用验!”费芷柔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我是和郎霆烈在一起了。”
“果然如此!你二姐说你每天都在清洗*单,行为奇怪,又说你和那个郎霆烈之间神情*,若不是今天被拍到这样的照片,你们怕是还要继续下去!”费楚雄气得直喘粗气,“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保镖,竟然敢*我的女儿……”
“不关他的事!”费芷柔握紧拳,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气,“是我主动找上他的,现在也是我爱上了他!我原本是想用一具残缺的身体触怒翟镐,让你无法从我的婚姻里得到好处。可是现在,我不会再瞒下去,也不会再骗下去,我爱郎霆烈,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不会嫁给翟镐!”
是的,她决定了!在她奔向郎霆烈紧紧抱住他的那一刻,在阿富说出“那该有多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了!她不会再遵守与费楚雄之间的“约定”,她要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要为自己的幸福最后努力一次!
费楚雄愣了一下,精明的眼神在女儿坚定的脸上徘徊,似乎有些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他眯了下眼睛,声音低沉又冰冷。
题外话:
也许我的泪点低,写这一章时是满含泪水的。不是为爱情,而是为热血和信仰,为阿富。总有些纯白善良的人,活得简单平凡,却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现代生活,过得久了,我们渐渐麻木,渐渐不知道信仰是什么,而为了信仰献身又是多么的蠢笨。其实信仰没有大小,也不需要多崇高,也许是人,也许是事,只要我们还能被感动,那就是信仰。只要我们还能为之流泪,那便是热血。铁血柔情,这便是我写下这篇文的初衷(秋,随想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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