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两人心跳如雷的声音,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蹦出来!
为什么会问?几年了都刻意不去打听,今晚她是怎么了?刚才一不小心冲口而出,现在便后悔了,她开始害怕知道答案。这人呐,有时候就是太矛盾。
文筝也说不清楚什么原因会导致她一时无法控制才说出刚才的话,可现在无法收回了。他的脸色好阴沉。
翁杭之用力箍住她的腰肢,迫使她不得不与他紧贴,密密实实的不留一点缝隙,他好像恨不得将她揉碎一般。
“你……我……我头好晕……喝醉了……醉了……你放开我,我要走了……”文筝支支吾吾的,情急之下只得说自己喝醉,以此来找借口逃脱。
“喝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低沉的吼声,在她耳边炸开花。
文筝僵直着脖子,羞愤不已,浑身跟火烧似的,被他这样抱着,她都快喘不过气了,脸红到了耳根,紧张得忍不住颤抖,眼下这形势,她如果不说,只怕是不能脱身了。
“是……五年前,我确实来过这里,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医科大的学生吗?那年医科大和法学院一起办的聚会,呵呵……呵呵……”文筝此刻的笑可比哭还难看。
翁杭之深不可测的眸子一暗,修长略带粗糙的指腹在她柔嫩的双唇上摩挲着,惹得文筝又是一阵轻颤。
“聚会?你当晚来过这间休息室?”翁杭之不依不挠,咄咄逼人,一双摄人的眸子似是要喷出火来!
“没有……我只是来这间酒店,没有来过休息室……没有……”文筝下意识地否认,心底的慌乱达到了顶点,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都要从胸口蹦出来!
“真的没有?”翁杭之狠狠按住她的下唇,高大的身躯越发逼近她娇柔的小身子。
这一幕太具有侵略的气息了,文筝差点要惊叫,却还是强行忍住,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老板……你这是怎么了?你好奇怪啊……是不是喝多了?如果你需要女人的话,我相信今天在场的会有不少美女会乐于投怀送抱,我只是一个打杂小妹,我可高攀不起。”
讽刺?这是讽刺吗?翁杭之感觉到了她想逃的意图。加上再联想一下这几天她都在刻意躲着他,他明白了,她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想跑,想离他远远的!
这个认识,使得翁杭之莫名烦躁,一晃神就被岔开了话题。以前是他不待见她,巴不得与她保持距离,可现在为什么发觉她想跑的时候,他却这么不爽?
翁杭之突然笑了,笑里带着讥讽,满满的邪肆充斥在他的眼眸:“你是觉得钓到凯子了?将先前庾弢当做你的新目标,是吧?庾弢是新任股东,也是总裁,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没想到你的眼光还挺辣,只可惜,你以为他能看上你?”
文筝能看出来他分明就是在讽刺她,在他心里,她就是个想要攀高枝儿的人么?还有啊,他一再提到的名字,就是那个被她弄脏裤子的男人吗?
上次说她不检点也就算了,这次还说得更难听,文筝气得咬牙,骨子里的倔犟又上来了,干脆也不辩驳,仰着脑袋脖子一梗,气呼呼地说:“就算我是钓凯子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我只是你的员工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翁杭之被文筝说的话给刺激到了,脸色越发阴霾……本来他就很不爽,先前在看到她和庾弢有接触的时候,现在她又这么“大方地承认”钓凯子,还说不关他的事?他就是神经搭错线了,就是听着不舒服。
他眼底的邪肆又加重了几分,讳莫如深的瞳眸散发着幽暗不明的光泽:“很好,嘴很硬,可你好像忘记了,我父亲把你接来的时候说过,我们两家是娃娃亲,你当着我的面公然钓凯子,丢翁家的脸,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你……”文筝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分明是他自己说不承认娃娃亲的,而她也没说要嫁啊!
“翁杭之,无赖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样高智商高学历的有钱人耍无赖,我真是第一次遇到。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曾说过什么?你说你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更不会喜欢我,你说你不会娶我,你说……”
“说我无赖?那我就要好好表现一下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无赖……”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粗鲁地吻下来,放肆地重重地品尝着她的香甜,将她的抗议声都堵回去了。
他太野蛮,浑身都是怒气,文筝不明白自己哪里触怒他了,只知道此刻她肺部的空气都快被抽干!
“唔唔……混蛋……欺负人……王八蛋……”文筝只能在心里怒骂,她无法喊出声。
狂风暴雨般的,文筝使劲挣扎,无奈他是故意要惩罚她,就像是在宣布这个*是他的!
这种想法很奇怪,来得莫名其妙,他已经不想去追究原因,他只贪恋眼下的美妙滋味,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去,只要一想到她和庾弢的接触,他就被激起强烈的**!
文筝脑袋一片空白,挣扎到后来就没了力气,瘫软在他怀里。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他也渐渐没那么凶悍了,放柔了力道,却加深了探索的领地,翻搅着她凌乱的意识……
她的甜蜜,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自从上次亲过之后,他就总是会想起她是怎样的柔软甜美,挥之不去的味道,今天终于又尝到了,一沾上就不想放开,只想要不停地汲取……汲取……
今晚的翁杭之,不知是酸意在作祟还是酒精在作怪,他变得有点不像平时的自己,就跟五年前那晚一样,他突然就不想再压抑和克制了,神差鬼使的,心底潜伏的渴望占据了上风。
“不……”文筝喉咙里发出含糊的闷哼,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可翁杭之正处在兴头上,哪里会管她的抗拒……
危险!
文筝在混沌中仅剩的一丝清明在敲响警钟!
“不……放开我……”她的声音很细,是想强硬一点,可一开口却成了娇声软语,听在他耳朵里只会成为另一种异样的暗示。
“女人说不,通常都是相反的意思……”他梦呓般的低喃,带着浓烈的蛊惑,越发放肆了。
这一幕,跟五年前那晚太相似了,区别只是在于当时是她主动,而现在是他。但相同的却是这越来越高升的含着火花的温度!
翁杭之这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他无暇去细想了。
就在这千金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个女声……
“杭之,你在里边吗?快出来,外边很多叔伯们等着见你。”这……是翁杭之的母亲杭庭玉的声音!
一瞬间,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翁杭之浑身一个激灵,几乎沸腾的意识在顷刻间从90度降到了零度!
文筝也被惊到了,愣了两秒,正抬手想要将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门口,杭庭玉惊愕的神情一下子转为愤怒,而她身边站着的人正是庾弢,他那一脸的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翁杭之和文筝抱在一块儿,只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蕴藏着一丝冷意和复杂。
文筝像遇到洪水猛兽似的,推开了翁杭之,心里暗暗叫苦……这是翁杭之的妈,她在照片上见过了。
杭庭玉这天生威仪十足的气场散开来,冷冷地瞥着文筝,嘴里却是在问翁杭之:“她是谁?你们在这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怀里没了她的温度,他只觉得有点莫名的空荡,再听听母亲这口气,怎么就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翁杭之向来就没怕过自己这位强势的母亲,闻言,嘴角也勾着冷笑:“妈,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这间休息室是我的私人领地,我在这里跟谁亲热,怎么还跟体统扯上了?”
文筝本来是想溜的,可一听到翁杭之说话,她不由得惊讶地抬头……这是怎么回事?母子之间这气氛不对劲啊,一点没有亲切感,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母子俩不对路!
而翁杭之的态度,比起杭庭玉的傲慢,更让文筝感受到了一丝丝异样,他这是在维护她吗?可知她刚才还做好了被人奚落的心理准备。
果然,杭庭玉脸色垮得更沉了,那双精明的眼睛迸出两道刀锋似的光:“杭之,今天是我的寿宴,可我却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我根本没见过她,你也不该随便带个土里土气的人来,亲戚朋友们看见了会笑话,不仅是笑你,也会笑翁家杭家的人,你难道连这也不懂?”
杭庭玉就是个火眼金睛,一眼就断定文筝不是千金小姐,目测她不过是穿了一件廉价的地摊货,身上也没半件首饰。如果是哪家的千金名媛,不会是这种妆扮出现在今晚的场合。
这,简直就是毫不掩饰的轻蔑!杭庭玉完全没把文筝当成客人来尊重,在她眼里,文筝就是个不该出现的人。
翁杭之深眸一凛,俊脸蒙上了一层冰霜……文筝,只有他才可以讽刺和奚落,何时轮到其他人这么做了?就算眼前的女人是他母亲,他也不允许!
就在翁杭之开口之前,文筝已经仰起头,清冷坚定的眼神勇敢地望着杭庭玉,不卑不亢地说:“这位太太,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出现在这里,我可以立刻就走,但我也是受邀请而来,并不是浑水摸鱼闯进来的,请你不要出口伤人。我听说上流社会的人都很有素质,怎么这第一次见面,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却要如此蔑视?难道传说中有钱人的修养就是这样表现的吗?”
文筝的话,言之凿凿掷地有声,虽不是激动的慷慨昂扬,却能表现出她如明镜清澈不波的内心。面对杭庭玉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文筝竟能如此镇定而大气,句句戳到点子上,这份胆量勇气可嘉,实属难得。
翁杭之这个高冷的男人此刻眼里都不禁要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他是第一次看到有年轻女孩子在母亲面前这样淡定的,通常那些都是被吓得不敢吱声。
而庾弢,更是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像是看不到杭庭玉此刻的面色有多菜。
“*,你可真是特别,难怪有人会对你感兴趣了。”庾弢这话分明是语带双关,不知道是在说翁杭之对文筝感情趣呢还是在说他自己?
庾弢本来就是个勾魂眼,话语更是直白,若换做脸皮薄的人,现在就会感觉难以招架了,可文筝就当没听到,愣是没吭声,只是那双美丽水灵的大眼却瞪了瞪庾弢。
气氛变得怪异,杭庭玉虽然心中有气,却也要顾及到身份,不变发作,但她心里却就此将文筝列入了“黑名单”,敢对她这么“不敬”的人,她怎可能给好脸色?
“好一张伶牙俐齿,谁请你来的?”
“翁锦良叔叔。”
“什么?”杭庭玉一惊,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前夫,翁锦良?
外边还有宾客们在等着,杭庭玉虽然很想好好收拾收拾文筝,可她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可不能耽误了时间,让外人看笑话。
“哼!”杭庭玉重重的冷哼,转身就走,她这是要去质问翁锦良。
庾弢也离去,只是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望望,肆无忌惮地朝文筝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翁杭之也恢复了清醒,扭头淡淡地瞥了瞥文筝:“出去吧,别再进来这里。”
含着警告的一句话,却透露出翁杭之的怪异。
为什么他要把这里划为私人领地?
文筝心里打个大大的问号,不敢去想那答案……难道他因为这间休息室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吗?
对了,他说这是他的私人领地,可这是龙京大酒店啊?
“呵呵,难道酒店是你家开的?真好笑!”文筝倔犟的眼神盯着她,粉红的小嘴扁着。
谁知道翁杭之却冷然嗤笑,精巧的下巴微微一点:“恭喜你说对了,龙京大酒店是莙杭集团五年前收购的,从那天起,这间休息室就是专属于我,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
这么生疏的口吻,就好像刚才那个狂野索吻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文筝心头一紧……五年前,“莙杭”集团收购了龙京大酒店?太巧了吧?
文筝表面平静,可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呐喊:“不会的,翁杭之不可能是五年前那晚的男人……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文筝仓惶离去,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在逃。
翁杭之凝视着她消失的方向,瞳眸里晕染出浓重的墨色……今晚她看起来还亮眼的,虽然只是一件廉价的裙子,也没有首饰陪衬,但比起那些浑身是名牌儿的千金小姐,文筝更显得清丽脱俗,独一无二。
但她今晚也很奇怪,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翁杭之那么精明的人怎会察觉不出文筝的异常?只是,他潜意识里不想去深究,到底在顾忌什么,他更不会去细想。
文筝回到外边大厅里,看到杭庭玉在台子上讲话,下边一群人都在鼓掌。她也看到了翁锦良站在台子边上,正痴痴地凝视着杭庭玉。
文筝并不知道杭庭玉和翁锦良早年离异,见状不由得心里暗叹……一对夫妻,对她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她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一会儿跟翁叔叔打个招呼,然后就闪人。
文筝来这里是全看在翁锦良的面子,否则她哪里会来这种场合。
场面开始热闹起来,杭庭玉和翁锦良都忙着招呼客人,手里还拿着酒杯,就跟结婚喜宴上新郎新娘巡酒似的。
杭庭玉是商界女强人,而翁锦良也曾是本市有名的**官,两人虽然离婚了但影响力却是不会打折扣的。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看到两人一起出现就猜测到一定是旧情复燃了。
“唐秘书,谢谢赏光,我和锦良敬你一杯!”杭庭玉正在跟市长秘书说话,谦卑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骄横?
唐秘书也很爽快,笑着举杯,深深地看了看翁锦良和杭庭玉:“两位,什么时候再请我们喝杯喜酒?”……
旁边的人听到了,也跟着起哄……
“庭玉,你们俩的保密工作挺好嘛,是不是早就已经去过民政局了?”
“对对对,大家可别忘了锦良是法官出身,他能不惦记着合法专利么?哈哈哈……”
“……”
朋友的陶侃,杭庭玉很淡定,翁锦良也显得很欣喜,看杭庭玉没有多说什么,他越发有底了。
本市商会会长、知名企业家以及一些社会名流都来了,可见杭庭玉和翁锦良的面子不小,如果真能复婚,到时候场面会更加隆重。
文筝站在角落,揪着眉头观望,翁叔叔看起来很忙,她该怎么上去跟他说呢?她现在已经没心情再待下去,乱哄哄的思绪需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翁锦良终于发现文筝了,先前他还在找她呢。
“文筝!”翁锦良亲切的声音响起,人已经走过来了。
文筝见到翁锦良和蔼可亲的笑容,顿时心里一阵暖流,甜甜地喊:“翁叔叔好。”
“呵呵呵……孩子,我还以为你没来,正准备给你电话呢,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杭之的母亲……”翁锦良一番好意,却不知文筝和杭庭玉已经“过招”了。
文筝只得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温不火地说:“阿姨您好。”
杭庭玉刚刚还喜笑颜开的,现在一下子就垮下脸,傲慢的表情,冷眼睥睨着文筝:“锦良,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救命恩人的女儿?”
翁锦良也是因为高兴,所以一时没察觉杭庭玉的语气不对劲。
“是啊,她就是文筝,怎么样,是不是跟我们杭之很配?我的眼光没错吧。”翁锦良欣喜地望着杭庭玉,想从她眼里看到认同。
他其实早就跟杭庭玉说过关于娃娃亲的事,今天让文筝来,也是借此机会让她和杭庭玉认识。
不说还好,一说,杭庭玉这脸啊,就跟抹了灰似的,涂着深红色唇膏的嘴,不屑地勾着:“锦良,这件事我可不敢苟同,你看看咱们儿子,他其实已经有伴儿了……”说着,杭庭玉那做了美甲的手指向不远处。
文筝和翁锦良不由得同时一愣,不约而同顺着杭庭玉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翁杭之身边多了一个美女。
那女人挽着翁杭之,笑得很开心。
女的穿着一件杏色长裙,深V领,腰间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而起伏着,漾出柔美的线条,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她个子高挑,腰细,贴身的裁剪将她的好身材展露无疑,尤其是她戴的项链是吊坠是一颗16MM的浅粉色无暇珍珠,在灯光下散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芒,女神范儿十足,高贵典雅的气质,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侧目。
而翁杭之呢,他早就已经是公认的男神,无论穿什么都好看。他今晚这墨绿色薄款西装,识货的人都认得出这是今年canali新出的限量版,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出自意大利纯手工的精品,精致完美的工艺,穿在身上不只是穿个款型和牌子,更是彰显出他耀眼的风采,犹如高山仰止的绝尘气质。
他就像是行走在凡间的神祗,眉宇间隐约的孤傲清冷,仿佛没什么可以被他放在心上的,古井无波的俊脸,就是一道会移动的风景线,也是一块天然磁石,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不少女人都对此刻翁杭之身边的美女产生了羡慕嫉妒恨,那是谁?凭什么可以站在翁杭之身边?
他是人们心目中的男神,是本市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没有之一,可大家都知道这些年从未听说过他有女人,难道有人要占据他身边的位置吗?
无数的酸泡泡在空气里发酵,艳羡的目光笼罩在两人身上,看人家这坦然自若的神态,那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文筝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晶亮的瞳眸眨啊眨,只觉得这心底莫名的酸涩,小手紧紧攥着,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眼角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翁杭之和那个女人看起来真配,就跟明星搭档似的,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王子,这才是翁杭之会喜欢的女人吗?
先前在休息室,他的手还在她身上乱碰,可现在,他那只手却已经被拽在另一个女人手里了。
杭庭玉何等犀利,看到文筝这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暗暗冷哼:“管你是什么救命恩人的女儿,我们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娶一个普通人进门?你识趣就趁早打消任何念头,否则,你只会更加难堪。”
女人之间就是有一种男人不明白的“默契”,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深意。
文筝无意中接触到杭庭玉的目光,立刻就能猜出对方几分心思。
翁锦良却是脸色一变:“庭玉,那是谁?”
“怎么你不记得了?那是我表舅的小姑子的外孙女,梁雪瑞。雪瑞以前有来我们家拜年的,只不过毕业之后去法国留学了,上个月才回来的。瞧瞧,她跟杭之多般配啊。”杭庭玉这一脸笑意,就像是在看准儿媳的眼神。
原来是雪瑞。这丫头,翁锦良有印象,只是女大十八变,他几年没见了,差点没认出来。
但杭庭玉的话,翁锦良一听,可不乐意了,尴尬地拍拍文筝的肩膀,亲切地说:“孩子,饿了吧,去那边吃点东西,一会儿陪翁叔叔喝两杯。”
“翁叔叔,阿姨,我想……”
“没见我跟锦良有话要说吗?一边儿去!”杭庭玉嫌恶的眼神甩过来,又在摆脸色了。
文筝表情一僵,心里可是窝火,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杠上了是吗?
翁锦良见着气氛不对,赶紧地打圆场,给文筝递眼色,让她先去那边,他会去找她。
文筝这心里可憋气啊,刚才想告辞的,可还没机会说呢,杭庭玉就把她给堵回去了。
碍于翁叔叔的面子,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文筝只好默不作声,转身去角落里了。
吃就吃吧,反正先前还没吃饱了,我就一个人在这儿尽情地吃,一会儿翁叔叔过来了,我就跟他告辞!
打定主意,文筝这心里稍微平息一点,又去开启吃货模式了。
这边,翁锦良拽着杭庭玉的手,不悦地说:“你怎么看?文筝是个好孩子,你干嘛要针对她?”
杭庭玉表面在笑,但却凑近翁锦良的耳边说:“我是让你劝儿子早点结婚,我才会跟你复婚,可我没说要这种出身的人当我儿媳妇。你也不用为这件事操心了,我看啊,雪瑞就挺适合杭之的。”
“什么?你……”翁锦良四下看看,不少人望着这边呢,他只能压低了声音说:“庭玉,我早就给杭之物色好了,文筝才是我看中的儿媳妇!”
声音虽然小,但却是无比坚定,不容反驳。
可杭庭玉这女人向来强势惯了,一听翁锦良这话,她就来气。
“翁锦良,杭之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吗?你居然会给他找这么个老婆?文家没钱没势没背景,对我们家哪里会有半点益处?哪个做父母的不为孩子考虑?当然是要找条件好的门当户对的才行,你是糊涂了吗?别说了,现在我们最要紧是促成杭之和雪瑞的婚事,否则我跟你复婚的事就免谈!”
最后那两个字,杭庭玉可是加重的语气,转身时还不忘给翁锦良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翁锦良既生气又失望,看着杭庭玉的背影,他不由得摇头叹息:“庭玉,原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脾气,一点都没变,这样的话,我们即使复婚了恐怕也没办法过下去吧。”
翁锦良这心里凉了一半,杭庭玉跟他的意见完全相反,她那么不待见文筝,非要弄个门当户对的雪瑞给杭之,这哪里是为儿子好,这不过是杭庭玉将儿子的婚事当成豪门联姻的筹码!
好在翁锦良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虽然恼怒,却也没有当场冷脸,依旧是跟宾客们谈笑风生,绅士风度还是要保持的。
这边,文筝一边吃东西一边瞅着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她不该看的,可就是忍不住眼睛会往那个方向瞟。
文筝夹起一块烤羊肉,放进嘴里狠狠地嚼着,心里在腹诽:可恶的翁杭之,没事干嘛招惹她?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酸……难以言喻的酸。
身旁投下一道阴影,戏谑的笑声响起,文筝下意识扭头一看。
“怎么又是你?”文筝这话只能在心里说,嘴上可是一个字没嘣。
庾弢被文筝此刻的表情煞到了,她瞪眼的样子真是很好玩。不同于那些对他追逐的女人,文筝不会用花痴的眼神看他,更没有因他的容貌而惊艳,这到是让他感觉挺新鲜的,忍不住就想逗她。
“喂,你叫文筝是吧?你弄脏了我的裤子,就算我不叫你赔,你也该付干洗费啊,今晚就算了,改天你把干洗费给我,我的电话是……”接着,这男人果然报出一连串数字。
文筝惊讶地望着他,嘴里还包着一团虾球,可这双会灵动的眼睛分明在说:“干洗费?一看你就是有钱人,你还在乎那点干洗费?”
想归想,可文筝知道自己理亏,确实是弄脏了人家的裤子,掏钱干洗也是应该的。
文筝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他的电话号码。
蓦地,庾弢的眼神又是一变,伸手在文筝嘴角摸了摸,惊得她直缩脖子。
“别动手动脚的!”文筝像个露出爪子的猫儿。
庾弢的手僵在半空,她这是什么眼神?好像他是毒蝎子似的,她就这么急于躲开吗,亦或是只有翁杭之才能跟她靠近?
这么一想,庾弢这桃花眼里就更加复杂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上前一步,一把搂住文筝的腰,在她推开之前,他已经附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难道你不想知道翁杭之看见我们这样,他会是什么反应吗?”
文筝怔住了,因为她也看到翁杭之和那个美女正朝这边走来。
犹如一道光芒闪过,翁杭之和梁雪瑞实在太耀眼了,存在感太强。
翁杭之,他真的会有不一样的表情吗?文筝脑子里浮现出这个问句,一时间也忽略了庾弢的手在她腰上,此刻她眼里只有翁杭之了。
翁杭之却悠闲地将手揣在裤袋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目光却停留在庾弢那只手。他的手搂着文筝的腰,怎么看这只手都那么刺眼。
“嗨,庾弢,这位是你的女伴吗?也不介绍介绍?”梁雪瑞说话的声音甜腻温柔,狭长的丹凤眼在打量着文筝。
“是啊,我的女伴,文筝……”庾弢很大方的表情,话是对梁雪瑞说的,可眼睛却看着翁杭之。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视着,四目相接,唯有彼此才知道对方眼神的含义。
文筝见翁杭之这么平淡,哪里有什么反应?她这心里不由得又是微微泛酸,赌气似的,她没有立刻反驳庾弢所说的话,沉默不言。
但她这态度看在翁杭之眼中,越发认定她是真的勾.搭上了庾弢。他揣在裤袋里的手掌收得更紧了。
梁雪瑞这人就跟她的名字似的,冰雪透亮,她似乎能感觉到翁杭之身上散发出来了隐约的异常气息,不禁微微一愕。
“庾弢,你这位女伴贵姓?是哪家的千金啊?”梁雪瑞笑得很友善,像是真的看不出文筝身上这裙子根本不是名牌。
偏巧庾弢这人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照理说是该编造一下,为自己和文筝都挣点面子,可他却满不在乎地说:“她不是千金,她只是我的宝贝。”
这话,文筝顿时傻眼了。这家伙安的什么心?说得这么亲昵干什么?
“我……我是……”
不等文筝说,翁杭之却冷冷地补上一句:“她是我事务所里的打杂小妹,庾弢,你确定要她做你今晚的女伴?”
“什么?”梁雪瑞低声惊呼,一只手捂着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即连忙礼貌地说:“sorry,我事先不知情。”
确实梁雪瑞被文筝的身份给惊到了,从小到大她参加的豪门聚会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可没听说还有打杂的人会受到邀请,这当中的原因,她不便问,但可以看出她眼中那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翁杭之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打杂的小妹另眼相看?一定是她的错觉。
别说是梁雪瑞了,就连庾弢都有点措手不及,万万想不到文筝的身份如此“惊人”!
文筝也颇为意外,怎么都料不到翁杭之会说出来。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境地,他这么说,是何用意,已经不用猜测了。
虽然文筝从不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卑,但眼下分明是翁杭之的言行带着不善。
庾弢只是微微一愕很快就恢复常态,妖孽的脸上浮现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宝贝,咱们别理他们,跟我跳舞去。”
文筝想要拒绝想要推开他,可他又一次凑在她耳边说:“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看不出来翁杭之是故意说出你的身份好让你难堪?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到是提醒了文筝,她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光泽,转而换上她招牌的笑容,从随身的手皮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梁雪瑞。
“自我介绍一下,我确实是朗坤律师事务所里打杂的,不过那是我的兼顾,我正式的工作是私家侦探,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至于佣金,看在翁老板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文筝自信明媚的笑脸是会发光的,恰到好处的言辞又是那么淡定自在,这份从容,丝毫不亚于这些出身豪门的千金。
“哦?”这下可轮到梁雪瑞好奇了,接过名片,一瞅,果然上边写着“金鹏侦探社”以及文筝的名字。
这一幕,可把庾弢给逗笑了,不知是在给文筝打气还是故意想陶侃翁杭之,他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文筝宝贝,你真是让人惊喜啊!”
这家伙,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宝贝,是真的看不到翁杭之的眼神有多锋利吗?
文筝索性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只是这刚一转身就很不客气地告诉庾弢:“别叫我宝贝,我有名字的。”
庾弢却不吃这套,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说:“继续往前走,别停,跟我跳支舞,你刚才丢的面子就全挣回来了。”
文筝其实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仿佛有只猫爪子在挠着,又痒又疼,她可没心思跟庾弢跳舞。
“这位先生……”文筝很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真不会跳舞,另外,刚才我也没觉得丢脸,打杂,是我的工作,没什么不可以让人知道的。而这里并不适合我,我要走了,告辞。”
庾弢还真拿她没办法,以往遇到的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哪个不是可劲儿往他身上靠?唯独文筝是个异类,对他不假辞色,他不禁要怀疑自己难道魅力缩水了?
“喂……别走……”庾弢紧跟着追上去了,对方越是不搭理,他越觉得好玩,不能就这样完事,至少他也要送她回家。
文筝边走边望,看到翁锦良在跟人喝酒谈笑,旁边还有杭庭玉在,她不便上前打扰,可她要离开了,总不能不跟翁叔叔说一声吧?
文筝灵机一动,走到门口对一位保安说了,拜托这位保安转告翁锦良,说她已经离开。
宴会大厅里,翁杭之可是一直目送着庾弢和文筝的背影,看到两人径直走出了门口,翁杭之这铁青的脸色,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火焰。
她真的跟着庾弢走了?那是多么的迫不及待要投入庾弢的怀抱吗?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有着清纯的笑容明澈的眼睛,可为什么他已经第二次看到她“不检点”了。
上次在公园的湖心,这次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她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最让翁杭之窝火的是,尽管文筝这么“不检点”,尽管她“企图”攀上庾弢,可
他该死地忘不掉她嘴唇的味道!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文筝的去向,她该不会真的和庾弢下去开.房间了?
这可是龙京大酒店,现成的高级套房啊,若是庾弢和文筝有心,几分钟之后就可以在酒店嗨皮了。
越是这么想,翁杭之这心情越发烦躁,向来冷静的他,又一次被文筝的存在搅乱了心宿。
“翁哥哥,翁哥哥……”梁雪瑞甜腻的嗓音含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干嘛在发呆啊,不请我跳支舞吗?”
翁杭之这才被拉回心神,哑然一笑,将梁雪瑞搂着开始跳舞。
两人小时候就见过不止一次,翁杭之对这个乖巧的妹子印象不错,今日一见,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不但漂亮,气质也上佳,说话很讨喜,加上又是亲戚,念幼时的情份,他也应当尽半个主人的礼仪。
梁雪瑞和翁杭之一开始跳舞,周围的人就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欣赏着这一对俊男靓女的舞姿,确实是赏心悦目,比起那电视里的明星们,丝毫不逊色。
“啧啧……我只见过翁律师严肃的样子,第一次看他跳舞,想不到还是国际水准。”
“可不是么,我一直以为翁律师永远都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但你看他现在对舞伴这么温柔,想必定是很喜欢那位小姐了。”
“就算喜欢也很正常啊,我听说那是他家的远方亲戚,从法国留学回来的,看人家这女神范儿,能不招男人喜欢么?”
“说得是……你们猜,会不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该喝翁家的喜酒了?”
“这个,也不是没可能的。”
“……”
人们在议论纷纷,虽然有的女人暗里咬牙,羡慕嫉妒,但无可否认,梁雪瑞和翁杭之很般配,这是事实。
不远处,杭庭玉看到翁杭之和梁雪瑞跳舞,她这心情可算是美啊,心想:杭之,雪瑞这么优秀,你要不是傻子,你一定会喜欢上雪瑞的,到时候你就会感激我这么当妈的了。
真的是这样吗?杭庭玉的想法,是否就坐实了翁杭之的心思呢?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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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点,翁杭之将梁雪瑞送回家,之后他匆匆赶回去,一进门就开始寻找文筝。
果然,她不在!
好啊,很好……这么晚了不回来,不是勾.搭凯子去了还会是做什么?
这时的翁杭之已经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忘记了文筝今天搬走。
终于,他看到地上有张白色的纸条,捡起来一看,是文筝的字迹,说她已经将行李搬回侦探社了,以后就在那里住,不会再来打扰他。
她还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收留,其他的,再无多的话了。
回侦探社?翁杭之揉着发疼的脑袋,有个朦胧的念头跳了出来……他想要证实一下此刻她究竟是在侦探社还是跟庾弢在一起?
半小时后……侦探社。
门铃声将文筝惊醒,外边传来翁杭之那熟悉的声音。
他怎么会来?文筝心里咯噔一下,这大晚上的,他在外边喊她的名字,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文筝揉揉惺忪的睡眼,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门,正想问他,忽然,他一个闪身进来,紧接着文筝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将她狠狠推进去!
“啊——!”惊呼声只喊出来一半就被男人的嘴唇堵了回去,她被压在墙壁,粗鲁的吻,如狂潮袭来!
文筝惊悚了,使尽全力在挣扎,内心的慌乱可想而知。她明显感觉到这个吻跟先前在休息室里的不同,更加狠了,就好像在宣泄着什么。
更让她愤懑的是,他凭什么跟个强盗似的闯进来欺负她?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强的,太欺负人了!
“翁杭之,你混蛋!”文筝心头在狂喊,可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怎么能挣得过猛虎似的男人呢,这是他压抑了多时爆发出来的能量!
在刚知道她在时,翁杭之确实是惊喜了一下,但立刻又想到会不会是她已经跟庾弢办完事才回来的?
烈火一般的吻,他尝到了一丝丝血腥味,猛地放开了她的唇,赤红的眸子翻卷着怒浪。
“你竟然敢咬我?反抗这么激烈,因为我不是庾弢吗?”他嘴里喷薄着酒气,他的理智早就不见了,否则也不会来这里了。
他又提到了庾弢,他将她看成多么不堪的人呢!
文筝气喘吁吁,愤懑地瞪着他:“你……你是疯子吗?侵犯我,我不咬你我咬谁?”
她的倔犟,翁杭之那脸色可想而知有多难看。
文筝浑身都僵硬,想要摆脱眼前这猎豹一般的男人,可她发现,他竟然这么大力气,不是喝醉了吗?此刻她穿的睡裙啊,很薄……
“你……无耻的男人!你休想得逞!你如果真的按捺不住,你可以去找……”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已经被他按在了沙发上!
见过耍横的,可没见过这么欺负人还理直气壮的!就算是兔子逼急了还会伤人呢。
文筝彻底被激怒了!两脚乱蹬,两只手使劲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掐,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痛,还笑得阴森森的。
“别装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可比庾弢身价高多了,怎么你都甘心跟他那样的人了却还在我面前装纯?”
什么?他嘴里说的话,越来越难听了,可文筝不知道这才是他一直想说的心里话,是不为人知的嫉妒在汹涌!
屈辱,怒气,使得文筝火大,怒目圆瞪,冲着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吼过去:“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个不知检点的,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碰我?你不是有洁癖么,你不嫌脏吗?”
文筝这是气昏了头,她所说的这是赌气说的话,可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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