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是在怕被言茉黎误会吗?
楚柏擎的话清晰的灌入她的耳朵里,眼泪在脸颊上越滚越汹涌,手也渐渐松开了楚柏擎,身子微微往后退去。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对不起,我就不应该回来,我明天就走。”眼泪似是止不住一般,安静姌不想把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出来,倔强的把背对着楚柏擎。
楚柏擎望着安静姌,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很是懊悔。
“叮咚——。”
楚柏擎看向门口,起身走过去开门,收了外卖之后,把东西放在桌上,淡淡的开口:“先吃点东西吧!”
安静姌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收回目光,依旧保持着蜷缩的状态。
楚柏擎走上前去:“今天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吧!”
见楚柏擎要走,安静姌立马就慌了,连忙拉住了楚柏擎:“擎,你不留下来陪我吗?对不起,我不再任性了,我也不生气了。”
楚柏擎回眸:“你先吃饭吧!”说完就挣脱了安静姌的胳膊转身打算离开。
安静姌激动的不顾脚上的伤追了上去,却不想脑袋传来一阵疼痛感的眩晕,眼前突然一黑,昏了过去。
楚柏擎也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安静姌。
“静姌,静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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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言茉黎拿着一本书靠在牀头上,时不时的望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的方向了,心也慢慢的凉了下来。
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台灯一拉,屋子的明亮瞬间被黑暗笼罩,躺在牀上,双目紧闭着,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相片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
凌晨两点,依旧还是没有听到车子的引擎声,言茉黎拉开台灯,把医药箱翻找出来,从里面拿出一瓶安眠药,吃了一小粒。
早晨的芒刺的言茉黎眼睛都有一些睁不开。
空荡荡的卧室正告诉着言茉黎,楚柏擎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
一阵催促的手机铃声传来,言茉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牀头柜的手机拿过,发现手机来电显示是言宅的电话。
“喂。”
“小姐,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言茉黎懵懂状态的大脑瞬间清醒,连忙开始洗漱换衣服来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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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室内,言茉黎脸色苍白的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俏容上也布满了紧张的气色。
医生用笔指着那张放在阅片灯上脑部片子说道:“言小姐,你母亲得的是脑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
言茉黎眼神立即变得空洞了起来,脸上惨白如纸没有一点点的血丝,望着那张脑部的片子,言茉黎问:“医生,不能开刀治疗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现在开刀已经太晚了,而且现在开刀对于你母亲来说也算是走一回鬼门关,这个瘤子长的位置接近大脑的神经枢,带有一定的危险,说不定就在手术台上走了。”
医生的每一句话都重重的击打在言茉黎的胸口上,言茉黎强忍着心里的痛楚没有留下眼泪。
轻声淡定的问:“那我母亲还有多少时日?”
“就看病情的发展情况了,现在看来有些不容乐观,言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的话虽然婉转,可是言茉黎还是明白话里的意思。
言茉黎起身,嘴角怎么也牵扯不出那抹勉强的笑容,只是声线虚弱的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诊室。
回到VIP病房的言茉黎望着躺在病牀上的沈郁晴,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也掉落不下来。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抹身影,言茉黎拿出手机拨打了过去,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示已关机。
言茉黎再次拨通了楚柏擎助理覃海的电话,没响几声,电话就被人接起。
“覃海,楚柏擎在公司吗?”言茉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在颤抖,让自己理智起来。
覃海很是意外接到言茉黎的电话:“言总,擎总还没有到公司,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我联系不上他,我手里还有文件需要他签字呢!”
“恩,公司有事情你找Eall商量吧!我这几天也没空去公司。”
言茉黎挂断电话之后,把包包放在病牀尾,看着鼻子里插着呼吸管的沈郁晴,心里渐渐疼痛了起来。
沈郁晴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眼皮也开始慢慢睁开。
言茉黎紧张上前:“妈,妈,你醒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沈郁晴眼睛朦胧的睁开,看着言茉黎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微颤着,含糊不清的喊:“水。”
沈郁晴喊了几声,言茉黎才听清,连忙到了一杯水给沈郁晴润了润喉。
“妈,你觉得怎么样啊?我去叫医生。”待沈郁晴喝好水之后,言茉黎担心的问。
沈郁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让言茉黎把牀头摇高一点。
言茉黎照做之后,沈郁晴向言茉黎招了招手。
润了的嗓子没有刚刚那么沙哑了,沈郁晴带着笑意说:“言言,不用叫医生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自己的病情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啊?”言茉黎一听沈郁晴的话,立马斥责道。
“呵呵。”沈郁晴轻笑的摇了摇头:“言言,妈这个身体啊!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也不想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我就是有点放心不下你啊!你和柏擎的关系那么紧张,这些年你的付出,我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妈,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菡菡要是知道你住院了,她是会生气的。”
似乎是听到了小丫头的名字,沈郁晴高兴的笑了几声:“下午把菡菡接过来给我看看吧!”
“恩,我知道。”
沈郁晴抓住言茉黎的手嘱咐道:“言言,如果哪天你对你的婚姻已经放弃了,你要记住,即使言宅没有你爸爸还有我,也会是你温暖的港湾。”
听着沈郁晴的话,言茉黎的心竟有些酸涩,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掉落了下来,扑进沈郁晴的怀里:“妈,你别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我难受。”
“傻孩子,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你爸走的早,言家还是多亏了你才有今天的成就,言言,今后千万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沈郁晴心疼的抚摸着言茉黎的头发。
听着沈郁晴的话,言茉黎的心里就越发觉得有些难受。
**
从医院出来之后,言茉黎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给楚柏擎,可是手机依旧显示的是关机状态。
收起手机到了老宅,发现秦臻美和楚薏菡俩人正在后院荡秋千。
徐雪莉见言茉黎来了,惊喜的笑着问:“言言,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没上班啊?”走上前一看,发现言茉黎的眼眶红红的,而且脸色惨白如纸,担心的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那么差?是不是累坏了?”
“没事,我是来接菡菡的。”
言茉黎浅笑的敷衍,因为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回答徐雪莉那些问题了,她现在是想快点把楚薏菡带到医院去见沈郁晴。
似是听见了言茉黎的声音,小丫头从后院欢乐的跑到了客厅,嘴里还不停嚷嚷着:“妈妈,妈妈,妈妈。”
看到小丫头的身影,言茉黎这才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秦臻美这时也从后院走了过来:“言言来了,我就说,这小家伙怎么跑那么快呢!原来是耳朵尖听见了你的声音啊!”
“妈。”
“也快到吃饭的时候了,留下来吃个饭吧!”秦臻美笑呵呵的说,却也发现了言茉黎的脸色有些不对经:“言言,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眼睛也那么红,是不是哭了?”
楚薏菡一听,连忙望向言茉黎:“妈妈,你怎么了?”
“来来来,先坐,别站着说话,倒杯温水过来。”徐雪莉拉过言茉黎坐在沙发上,还嘱咐下人倒水过来。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小丫头望着言茉黎,一副担心的小眼神问道。
“妈妈,没事,也没有哭,你先去玩会,我和奶奶有事情要说,可以吗?”言茉黎温柔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楚薏菡歪着脑袋看着言茉黎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自己跑到别的地方去玩了。
楚薏菡走远后,言茉黎这才收回目光,接过下人这时候送过来的水杯,低着头。
“言言,怎么了?是不是和阿擎吵架了啊?”秦臻美走到言茉黎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言茉黎没有接话,久久才摇了摇头:“妈。”眼泪却瞬息而下。
见言茉黎哭了,秦臻美和徐雪莉互相看了一眼,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妈,我妈她……。”言茉黎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水不断从脸颊滚落下来。
一听到言茉黎提起沈郁晴,秦臻美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言言,你母亲怎么了?”
“她今天早上忽然昏倒了,住院了。”声音轻轻的,没有多少起伏,却听得出来很是伤感。
“那现在怎么样了啊?”秦臻美着急的问。
“我妈得的是脑癌晚期,医生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估计时日不多了。”眼泪似乎是越滚越汹涌一般,言茉黎抬手轻轻捂住嘴。
秦臻美一听,吓了一跳,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而徐雪莉似乎是也是被震惊到了一般。
“怎么没早点查出来呢?”徐雪莉惊呼道。
“我妈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一直瞒着没有告诉我,她说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对于沈郁晴的病情,在言茉黎心里是难以接受的,父亲在她19岁那年突然离世,言氏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在了当时还在念大学时她的身上。
现在她最后一个亲人都快要离她而去了,她的精神世界是奔溃的,心里有许多话不知向谁倾诉说出来。
“言言,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母亲。”秦臻美起身拉起言茉黎。
言茉黎擦拭了一下眼泪,拎起包包点了点头。
“雪莉,你在家里吧,待会打个电话给力韦吧!”秦臻美再出大门前,转身对徐雪莉说道。
徐雪莉点了点头:“恩,好。”
上了白色的Q7之后,小丫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妈妈,我们去哪里啊?是不是出去吃大餐啊?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吗?”
言茉黎刚刚缓和下来的表情再次僵凝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硬气:“我们不是去吃饭,去看你外婆,爸爸有事忙,没时间和我们一起。”
小丫头失望的点了点头:“哦。”
而秦臻美倒是听出了言茉黎那带着怨气的语气。
“言言,阿擎呢?”秦臻美在一旁问。
言茉黎抿唇:“不知道,他手机关机了,打不通。”
秦臻美瞬间明白了,言茉黎那沮丧的模样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沈郁晴的病因,还有一小半是因为她儿子的原因。
到了医院之后,言茉黎的手机却响了,是院方打来的,言茉黎刚一接,手机就掉落了下来,脚步慌乱的冲进了医院,手捂着嘴,眼泪从眼眶中掉落了下来。
秦臻美不解的连忙捡起手机,拉着楚薏菡跟了上去。
到了抢救室的门口时,言茉黎冲上去:“医生,我妈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言小姐,你先别激动,我们正在做抢救措施,你母亲刚刚出现呼吸停滞,大脑休克的症状。”
医生的话在言茉黎的大脑中飞速划过,瞬间腿软的瘫坐在了地上,两只眼睛也变得幽深空洞了起来。
秦臻美连忙上前扶住言茉黎:“言言,你先别激动,医生们不是正在抢救吗?”
楚薏菡被这样的场景给吓到了,一下子就哭了:“妈妈,你怎么了?呜呜,外婆为什么躺在那个上面啊?”
秦臻美为了不让孩子的哭声打扰到医生们,没有办法,把她带到医院的楼道里,给楚力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可是在打楚柏擎的电话时,怎么也打不进去,知道打电话给楚娅薰问楚柏擎在哪。
却不想,楚娅薰也不知道楚柏擎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所有医生丢摘下口罩,言茉黎激动的走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啊?”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言小姐,沈女士现在是脱离危险期了,不过,还是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要有所准备,还有这段时间牀边最好不要离人。”
医生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急诊室,言茉黎上前两步,看着护士们帮沈郁晴嘴里的管子取出来,眼泪再次掉落了下来。
沈郁晴躺在平牀上,紧紧的闭着双目,惨白的面色上如同一张白纸,望着沈郁晴那张憔悴的面容,言茉黎的心紧了紧。
秦臻美牵着小丫头领着楚力伟还有徐雪莉来到了急诊室的门口,望着她们母女二人,不由觉得有些心疼。
“那混小子呢?自己的岳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见他现身呢?”楚力伟在抢救室的门口厉声问。
“我打过他电话了,关机了,薰儿说他今天没有回公司。”秦臻美在一旁回话。
楚力伟拿出自己的手机,怒不可遏吼:“给我把楚柏擎这个混小子给我找出来。”
“力韦,你先别动怒,这里是医院。”徐雪莉在一旁劝和着。
“别吓到孩子了。”秦臻美白了一眼楚力伟,摸了摸楚薏菡的脑袋。
楚薏菡躲在秦臻美的身后,不解的抬头望着楚力伟,还时不时的看向抢救室里的沈郁晴和言茉黎。
扯了扯秦臻美的衣角:“奶奶,外婆和妈妈怎么了?”稚嫩的童音里带着一丝微颤,水眸里也被蒙上一层恐惧。
秦臻美蹲下身子摸了摸楚薏菡的脑袋:“菡菡乖,没事的,外婆只是累了而已,想休息一下,你是乖孩子不能吵到外婆休息哦!”
楚薏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恩恩。”
在沈郁晴再次被推回病房时,言茉黎依旧脸色苍白的望着他们:“爸,妈,还麻烦你们这段时间帮我照看菡菡了。”
“言言,你这是说的什么客套话啊?我们可是一家人,现在亲家母这个样子,我们心里也是很难受啊!”楚力伟在一旁表示很惋惜,却言语里斥责言茉黎跟他们那么见外。
“我回去做点吃得带过来,都还没有吃饭,也顺便炖点汤带过来给亲家母。”徐雪莉在这时缓和的开口。
“恩,雪莉,辛苦你了。”秦臻美点头,拍了拍徐雪莉的肩膀。
医疗的机器声在VIP病房内响起,小丫头走上前去,握住了沈郁晴那双白希的手:“外婆,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睡觉觉?你上次还答应菡菡说要带我一起去海洋馆看海豚的,我们还打过勾勾的,你不可以骗菡菡的,外婆,你快点起来,起来陪菡菡去看海豚鲸鱼。”
小丫头的话听着很触动人,秦臻美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而言茉黎坐在牀沿边,手一直握着沈郁晴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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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家医院。
白色的病房内充盈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病牀上的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
楚柏擎在一旁等待着,待女孩眼睛完全睁开后,他才缓缓开口:“你醒了?”
安静姌扭头看着映入眼帘的俊容,扯出一抹浅笑,可是嘴唇却很是干涩:“擎,我……想……喝水。”
楚柏擎听后不慌不忙的给安静姌倒了一杯水扶起她喂她喝下。
安静姌靠在楚柏擎的肩膀上,声线渐渐圆润了起来:“擎,我昏迷了几天?”
“还没一天。”楚柏擎的声线中柔和了许多。
“那你一直都在这里陪着我都没有离开过吗?”安静姌笑着问。
“恩。”楚柏擎回了一个单音,再次出声问:“你怎么不问问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安静姌嘴角的弧度却明显的大了,脸上闪现一丝惊喜:“应该只是小病而已,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病了我也心甘情愿。”
楚柏擎薄唇紧抿,眉尖微微觑起,却若有所思。
“饿了么?”
安静姌的头抬起来,看着楚柏擎,觉得楚柏擎的态度好像发生了一些转变一般。
不过还是嘴角微微上扬着:“恩,不说还好,说起来,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
“恩,你躺好,我给你去买吃的。”
在楚柏擎转身之际,安静姌拉住了楚柏擎:“擎,要早点回来,我一个人会怕。”
“恩。”
出了医院之后,楚柏擎拿出手机一看,完全黑屏,就知道是没有电了,不悦的觑了觑眉,上了黑色的迈巴赫之后,拿起安静姌的诊断书,眉头却越觑越深。
看来安静姌自己还不知道,楚柏擎扶额,觉得头疼感越演越烈一般,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在回到病房时,安静姌正好在拿杯子想要喝水,可是却够不着。
楚柏擎快速的走过去,把杯子递到她手里。
安静姌一怔,笑了笑:“抱歉,手短了点,是不是很傻啊?”
“有事可以叫护士。”
说着楚柏擎把病牀上的桌子给摊了出来,把病牀调高。
“你先趁热吃吧!我待会回去换套衣服来。”
刚刚拿起筷子的安静姌望向楚柏擎:“擎,你是在怕被言茉黎误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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