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笑,被祁邵珩揽进怀里在唇上印了一个清浅的早安吻。
“额......”突然看到她妻子神色变了,祁邵珩知道应该是孩子又在闹腾了,将手轻抚在他妻子已经五个月的肚子上,祁邵珩喟叹,“他们动得好厉害啊。”
“嗯。”以濛点头,因为是双生,五个月胎动便已经足够地明显,两个孩子似乎很喜欢和他们的父亲亲近,只要祁邵珩一外出回来,他们就像是能感觉到一样动得有些厉害。
每一次只有靠祁邵珩来安抚他们,他们就会很快地安静下来。
只是——
以濛仰头的瞬间,看到祁邵珩的侧脸,果然祁先生又在皱眉头了。
伸手,将自己的手覆叠在祁邵珩的手指上,以濛问,“你不喜欢他们。”
“不会。”
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明显很符合祁邵珩向来说话的腔调,伸手一边轻抚着她的肚子,他一边揽着她向室内走,“吃早饭了,多吃点。”
“好。”以濛每一次用餐,祁邵珩都格外谨慎,现在的她不能多吃,也不能少吃,吃多了最终会吐相当于白费功夫,可吃少了营养跟不上,两个孩子的重负都在他妻子一个人身上,这么虚弱的身体,想想都让祁邵珩很难不担心。
阿濛能有他和她的孩子自然好,爱屋及乌,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这两个孩子要花太大的代价,他不愿意如此,又丝毫没有办法。
面对这两个未出生的孩子,祁先生内心很复杂。
“阿濛。”见他妻子难得胃口好,将自己面前的汤盛了一碗给她,“喝了。”
没有忘记她的贫血,最近的汤大多都有红枣,以濛不喜欢甜,这些枣用汤煮了没了味道,现在喂她,现在倒也能接受了,不想一个月之前孕吐厉害,几乎喂什么吐什么。
吃过早餐,以濛问他,“今天,会很忙吗?”
“不会了。以后大都在家里。”葛女士离开,家里阿濛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她的情况和别人不同,祁邵珩暂且想就这么陪着她,直到生产的那一天。
咨询过医生,又看了一些孕期的知识,祁邵珩知道双生孩子大都不足月就会出生,大多数偏早产,要是再不陪在她身边,他做什么都安不下心来。
吃了早饭,看她又犯困,祁邵珩说,“睡一会儿,我们下午出去走走。”
“出去?”
“嗯。”
“要到哪儿去。”被他抱着向楼上走,她圈着他的脖颈问他。
“秘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祁邵珩但笑不语。
阿濛犯困的时候不定时,吃早饭的时候困倦地睁不开眼睛,可现在被祁邵珩抱上牀,换了睡衣盖了被子,她又觉得自己没有了丝毫的困意。祁先生怕扰了她出门接电话,阿濛就将织到一半的毛衣拿出来继续织。
她知道也许她性格里的某些个性,倔强,冰冷,不柔软,但是不能总是如此下去。她想学着做一个相较于过去还算得上温婉的人,至少不会再刺伤身边的人。
学织毛衣很好,至少这算得上是很温婉的举动,阿濛在看葛女士织毛衣的时候,觉得大概女孩子就应该是要这样的。
幼年,很少有女性长辈和她接触,所以阿濛从来都不懂甚至身边没有人告诉她女孩子应该要怎样去成长。她的个性封闭,漠然,很少存在耐心去接纳别人,希望她的两个孩子个性都不要像她,像他父亲一样就好。
复杂一点没有关系,只要内心是暖的,能让家人安心再好不过了。
祁邵珩打了听电话,轻手轻脚地回来,想要看看他妻子睡得是不是安稳,卧室门打开,却见刚才还在牀上躺下的人,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柔软的白色地毯上,有浅灰色的毛线团丢在一边,他一直知道她在织毛衣,织的很慢,偶尔情绪不好的时候会看到她拆了重新再织,如此反反复复,阿濛学织毛衣,祁邵珩只当是妻子孕期的反常反应之一。
只是今天,他侧倚在门口看他妻子织毛衣,一看就看了很久。
直到坐在梳妆台前的以濛抬眼看到他,伸手对他勾了勾手指,“你,到这儿来。”他妻子的这个小动作做的恣意让祁邵珩怔了怔,倒是还没有人冲他勾手指,支使过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他走近,阿濛站起身,踮起脚尖,将手里织到一半的毛巾对比在祁邵珩的身上,计算着缺少的针数。
祁邵珩微微出神,想要伸手挽着他的妻子,却听阿濛说道,“不许乱动。“
“好。”配合着此时正在费神计算毛衣针数的妻子,祁邵珩这才知道原来最近阿濛织的毛衣是给他织的,他以为是给孩子的。
浅灰色的毛线,简单地套在他身上,看着梳妆台上镜子里的人说道,“织线还是很粗糙。”大致和他所有的衣服都不搭调。
“下一次,也许能织的更好一些,这件暂且就这样吧。”以濛动手去帮他脱还带着毛衣针的毛衣,却见祁邵珩似乎已经出神了很久。
“脱了吧。”以濛问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感觉有些不真实。
梳妆台前的镜子里,映照出他和他妻子的样子,让祁邵珩感觉他们像是这样过了很久。
“祁邵珩。”
“嗯?”
“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吗?”
“没有。”
以濛:“……”
见他妻子神色无奈,祁邵珩搂着她然后突然就笑了,“取名字,这个简单。”
以濛不明所以的时候,祁邵珩已经揽住她的腰肢,“来,跟我过来。”
二楼,书房的门敞开着。
祁邵珩揽着他妻子进去,夫妻两个人想着给孩子取名字,阿濛问,“选什么字好?”
在书架面前走走停停,随手翻看找词典,古词典,最终翻了一本说文解字的书来看。不论词汇量多么丰富,一到给孩子取名字,阿濛觉得自己词穷的很。
她在一边翻书,倒是站在书桌前的祁先生很悠闲,白色的宣纸平铺开在案几上,倒了一些墨在砚台里。祁邵珩上前,将以濛手里的书放在一边,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从书架上挑选下来的几本书,又完完全全地被祁先生重新放回到书架上去。
阿濛神情纳罕,“祁邵珩——?”
“乖,跟我来。”
牵着他妻子的手,来到案几前,砚台里是他已经研好的墨,从一旁的支架上取了毛笔,祁邵珩将以濛圈在怀里,毛笔沾了墨迹,让以濛握笔后,他握着她的手开始在宣纸上恣意走笔。
不一会儿,落笔个搁置一边,雪白的宣纸上两个孩子的名字尽现。
祁慕亦(以)
祁慕梦(濛)
“如何?”自背后将她圈在怀里,以唇贴在她的耳际说话,吻了一下她,他说,“这样就不用担心别人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了。”
以濛沉默,唇角微扬,而后看了他一眼说道,“祁邵珩,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是很早。”有些不甘愿的语气。
“很早是什么时候?”她无所顾忌地继续追问。
“在知道有了他之后。”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一个男孩子的名字,总觉得有一个会用到,现在刚好用来给这对未出世的兄妹(姐弟)了。
“祁邵珩,他们很喜欢你。”将他的手轻抚在她的腹部,肚子里的宝宝的胎动就变得很活跃。祁邵珩听他妻子的话,问,“他们很喜欢我,是不是?”
“是啊。”
“那我也该很喜欢他们,是不是?”
“是啊。”
“阿濛一定也非常非常的喜欢我,是不是?”
“是啊。”
……
见他骤然笑,以濛知道又被他使坏捉弄了。对祁邵珩这样的人,言辞间的陷阱一个接一个,说不过,最好就一直沉默。
“阿濛,非常非常喜欢是有多喜欢?“有意揶揄他的妻子,某人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搂着她,就知道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祁邵珩,一手揽着她的腰际,一手抚在他妻子逐渐消瘦的脸上,俯身亲吻了一下她水润的唇。“有这么喜欢吗?”他问,嗓音黯哑,额前微乱的发丝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以濛抬眼看着他,被他看得脸颊微红的人,闭上眼主动揽了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亲吻,深吻,唇齿相依,缱绻缠.绵。
喜欢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或许她并不是很明了?
但是对他,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欢,甚至比非常还多吧……多到——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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