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扬跳下马车,站在气势巍峨的皇宫大门前。
宫门高数丈,最上方是三层的金色琉璃瓦造型,下面雕龙画凤,再往下是三丈高的朱漆大门,每个门上镶嵌九九八十一颗碗口大的铜钉,半圆形的铜钉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
光是大门就这么气派,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他赞叹了好一会儿,迈步走过去对着守门校尉亮明身份,获准进入。
千万不要以为进了宫门就是进了皇宫,这里只是外宫,距离内宫远着呢,他足足走了一刻钟才来到第二道宫门前,这里的守卫数量比刚才的宫门更多,衣甲、兵器也要好很多。
再次禀明身份和目的,这次他没有被获准进入,而是被要求站在一旁等待,直至从侧门走出一名太监,又问了一边他的身份,然后带他进侧门。
他以为马上就能见到皇帝,谁想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七道宫门,越往里检查的越严格,他甚至被搜了好几次身,而且每次都会换成新的太监带路。
摆谱儿?还是为了保证皇帝的绝对安全?
他更相信摆谱儿的成分多一些,据传皇帝本身就是个高等级武者,就算是放一百个他这样的人进去,也不可能有成功刺杀的机会。
从进第一道宫门,到最后的第九道宫门,他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只是从外宫到了内宫而已。
皇宫里十分气派,到处是亭台楼阁,假山、花园、小桥流水交相呼应,太监、侍卫、宫女穿梭其间,一派井井有条的气氛。
总算是到了御书房外围,他被太监要求站在原地,等待皇帝的召见。
太监进去禀报,他开始环顾四周,御书房前面是一片面积很大的花园,虽然此时已是初冬,但园中各种花草生长的十分茂盛,姹紫嫣红。
旁边是一潭碧水,石头砌成的通道直达水潭中心的八角亭子,环境极为清幽。
突然,御书房方向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放肆,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不把朕放在眼里,就不怕朕下令灭了他吗?”
接着是一个稍显平和的劝解声:“父皇息怒,那人的确过分,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经常的胡作非为,您用不着跟这样的人置气,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办啊。”
叶云扬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在说我吧?
不对啊,我除了调戏过刘雨莳几次,外加挖苦过谷正祥几回,再者就是因为上次封侯的事情发过几次牢骚,不至于让皇帝到恨之入骨的地步吧?
可是刚才明明看见太监走进御书房,然后就是皇帝的吼叫声,说跟自己没关系好像说不过去。
要不来的脚底抹油?
他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但马上又想如果真是惹皇帝生气了,跑是无济于事的,而且没有人领着很容易迷路,索性把心一横,爱咋咋地!
又过了一会儿,太监小跑着过来,说:“叶公爷,陛下召你觐见。”
“遵旨。”他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问:“陛下的心情不太好吧?”
太监点点头:“是不太好,所以您可一定要悠着点儿,少说话多磕头是没有错的,记住不该说的千万别说,祸从口出呢。”
“多谢公公提醒。”他深吸一口气,跟着太监往里走。
守在门口的太监高声喊道:“钦封安平县公、福临将军叶云扬奉旨觐见。”
书房里随即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准!”
房门分左右打开,太监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叶云扬抬头挺胸迈步跨过门槛,转身下跪喊道:“臣安平县公、福临将军叶云扬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很嚣张的笑声响起,叶云扬低着头纳闷儿,什么情况?
等笑声快要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刚才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安平县公,你拜错方向了,朕在你后面。”
他赶紧抬起头,这才看到面前是一排木制屏风,那里有皇帝的影子,赶紧转过身,这才看到通体红木打造的巨型龙书案,以及坐在书案后身穿龙袍的老者,红着脸说:“臣惶恐,一时激动没能看清楚方向,请陛下恕罪。”
龙书案旁边坐着个中年人,同样是身穿龙袍,脸上带着笑意,从他的长相中依稀能看到刘雨莳的影子,不用问这位肯定是当朝太子爷。
皇帝笑着说:“安平县公,你确定是来觐见而不是来逗闷子的?”
太子长出一口气,他刚才一直在担心父皇心情这么差,万一叶云扬不动规矩惹怒皇帝,很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谁想到他一进门就闹了个大笑话,把皇帝逗的哈哈大笑,之前的不悦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臣惶恐。”叶云扬的脸更红了,进来的时候应该先看清楚情况的,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太不应该了。
皇帝哈哈一笑:“没关系,平身吧。”
“谢皇上。”叶云扬站起来,不忘跟太子打招呼:“臣见过太子殿下。”
皇帝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赞道:“果然是少年英才,怪不得能创造出新画技和新巫术,大汉帝国有你这样的人才,朕甚是欣慰。”
他谦虚的说:“陛下谬赞,我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点儿小小的成绩,没想到能对国家做出贡献,承蒙陛下不弃封我爵位,臣感激不尽。”
太子由衷的点头,他对叶云扬很满意,不卑不亢而且说话头头是道,不像那些第一次觐见的大臣被吓的浑身发抖,最重要的是他够谦虚,居功至伟却不骄傲,作为少年人这很难得。
皇帝试探性的说:“朕听闻,你在东平国受了委屈,有这事儿吗?”
叶云扬不在乎的说:“小事一桩,臣自己能解决。”
皇帝也点点头,如果叶云扬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受到的委屈,并且请皇帝做主的话,皇帝对他的印象将会直线下降。
太子笑着说:“安平县公,听说你跟雨莳郡主关系不错,是这样吗?”
叶云扬的眼皮开始跳了,他不知道太子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安全起见还是用保险点儿的说辞比较好,正色道:“小郡主聪明伶俐,还帮助臣化解危机,臣感念她的恩情,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她。”
御书房的窗外传来一声轻笑,太子对着皇帝老爹使个眼色,意思是您的宝贝孙女又在外面偷听呢。
窗外,刘雨莳满脸喜悦,轻声说:“叶云扬算你识相,还记得本郡主救过你,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儿上,以后我一定罩着你。”
皇帝心知肚明,不露声色的说:“安平县公,原本朕叫你过来,是要当面夸奖你的,奈何刚刚接到一份国书,让朕很是生气,你平时关心国家大事吗?”
叶云扬眉头微皱,皇帝这是要考校自己呢,他淡淡一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作为大汉子民,当然会关心国家大事,只不过臣年龄小经验少,所以平时是听的多说的少。”
这样的回答算得上四平八稳,找不出任何毛病,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让皇帝和太子眼前一亮,皇帝露出欣慰的表情,说:“年轻人思维跳跃,总是有不一样的想法,既然赶上了,那就请安平县公帮朕参详一下,太子你跟他说说详细情况吧。”
“儿臣遵命。”太子转过头对着叶云扬,说:“事情是这样,蛮王孟霍刚刚遣使送来国书,说已经率领使团出发前来帝都,七日之后到达。蛮王打的旗号是拜见皇帝,祝皇帝陛下冬季安康,但实际上是伸手要钱来了,而且狮子大开口,索要的钱物是去年的三倍,并且大言不惭的要求以后每年都照这个数量给,简直是欺人太甚。”
在大汉帝国的最南方盘踞着一股蛮人势力,他们凭借山高林密与帝国对抗多年,大汉一方面要提防西面的大秦,一方面要提防北面的戎狄部落,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对抗第三个敌人,所以采用怀柔政策对待蛮人,每年给他们送去大量的财物,让他们不要与大汉作对,尽可能的去大秦那边找麻烦。
孟霍继任蛮王之后,采取墙头草的做法,谁给的好处多就倒向谁一边,今天还跟跟大汉站在一起,明天就会被秦人收买,率领军队攻打大汉,拿到大汉的好处之后,马上倒戈又去对付大秦,在两个大帝国手里捞了不少好处。
太子接着说:“其实给蛮人财物不算什么,咱们大汉帝国疆域万里物资充盈,蛮人根本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给它好吃好喝的,它不知恩图报还会随时翻脸咬主人一口。南蛮已经逐渐成为咱们的心腹大患,父皇因为此事召大臣们朝议过好几次,但都拿不出有效的方案来,安平县公可有良策?”
叶云扬脱口而出:“简单,用推恩令啊!”
父子二人同时一愣,问:“什么是推恩令?”
叶云扬一拍脑门儿,瞧自己这记性,推恩令是汉朝的事情,这里是圣天大陆,风马牛不相及,解释说:“南蛮是大汉名义上的藩属国,谁当蛮王咱们决定不了,新蛮王上台都会来大汉讨个册封,用于证明王位的合法性。既然我们能册封孟霍当蛮王,为什么不把他的儿子们也封为蛮王,而且把南蛮的土地像大饼一样切成几块,送给给这些新的蛮王。不光土地,蛮人的军队也给他分掉,虽然只是个口头上册封,但我就不信孟霍的儿子们不动心!到那时地盘、军队被瓜分一空,蛮王焦头烂额,不得不挖空心思对付自家的熊孩子,还有精力来打咱们大汉的主意吗?说不定还得给陛下您送钱,让您出兵帮他平叛呢。”
皇帝双眼放光,太子一脸的激动。
叶云扬话锋一转,说:“不过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蛮王至少得有两个以上的儿子,要是他只有一个独生子的话,此计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太子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从椅子上跳起来,语带激动的说:“蛮王孟霍……他刚好有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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