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平国的单兵飞翼降落在帝都圣庙的同时,一个人影快步奔向皇宫-内院,求见小郡主刘雨莳。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绑架”案之后,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小郡主被皇帝和太子双双下令不许离开皇宫,潜心修炼武技和巫术。
说白了,她这是被禁足。
刘雨莳虽然从小在皇宫长大,却最为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整天待在高墙大院之中,由于皇帝和太子的宠爱,前几年她的确是这么过的,突然被勒令不许离开皇宫,每天都要面对相同的面孔,别提有多难受了。
而且自打回来之后,她在凌空画符方面没有任何进步,一连换了好几个老师都不满意,说他们是不会教学生,全给退回去了。
要知道这几个人都来自帝都圣庙,等级最低的是二级祭司,教她这个刚刚一脚踏进巫师职业大门的人,完全是绰绰有余。
小郡主不管这些,找了个让人很难反驳的理由:自己是跟着凌空画符的创始人学习入门,接受的是创始人的理论,突然换老师当然不行,搞不好是要出问题的。
所以,她请求皇爷爷把叶云扬调来帝都,皇帝为难了半天,因为他不想看到一个天才因为改变环境而陨落,又不愿意乖孙女不开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雨莳冰雪聪明,很快想出一举两得的办法,那就是通过正常的方式让叶云扬来帝都上学,他现在是帝国贵族,按照规定有权入国子监,那就让国子监发出邀请吧。
国子监发邀请?
这可是几百年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虽说大家都知道国子监里是一群纨绔子弟当家,毕竟挂着皇家学院的牌子,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就算是官宦贵族子弟也要放低姿态主动报名,经过一番严格的审查和考核,合格者才能成为监生。
但是皇帝下了命令,国子监祭酒不得不照做,他翻了一晚上的资料,终于找到一封几百年的邀请函,比葫芦画瓢的抄下来,把名字改成叶云扬,然后让专人送往东平国国学。
可是谁能想到,叶云扬对国子监根本不感兴趣,这封数百年来罕为一见的邀请函,竟然什么作用都没起到。先不说国子监祭酒怎么想,小郡主刘雨莳的鼻子已经气歪了,这是她苦思冥想出来的主意,而且在皇爷爷面前打过包票,说一定能让叶云扬欣然前来,这样就能经常召他进宫为自己解惑。
“过分,可恶的叶云扬,居然不理会国子监的邀请!”刘雨莳气呼呼的说。
谷正祥摇摇头,劝道:“别生气了,出现这样的结果很正常。”
“为什么?”小郡主表示不理解,说:“从国子监毕业的人可以直接进官场,每年那些官宦子弟为了成为监生,一个个上跳下窜,动用各种关系进行疏通,这么大的诱-惑他都不感兴趣吗?”
谷正祥解释说:“叶云扬并不是官宦子弟,而是出身贫寒之人,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现在的爵位,跟那些天生优越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两者在思想和思维模式上截然不同。官宦子弟对国子监趋之若鹜,那是因为他们想通过监生的身份当官,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条专属的捷径,普通人家的子弟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要有真才实学才能出人头地,对国子监恨之入骨,叶云扬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根本不可能来当监生。”
刘雨莳小-脸儿一耷-拉:“师傅说的有道理,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您说怎么样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来帝都呢,国子监不行,不如让太学给他发一封邀请函?”
“不可!”谷正祥很不客气的说:“太学是教书育人的洁净之地,是神圣之地,从建校到现在,通过考试的方式招收学生,这是铁律,怎可为了你的一己私利改变游戏规则,太学祭酒非得当着皇帝的面撞柱子自杀不可。”
小郡主吐了吐舌头,哼道:“太学里的确都是一群迂腐的老家伙,父王曾经说过,对他们的评价是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哎,到底怎么才能把他骗过来呢,我得好好想想,争取这次一定成功。”
谷正祥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乖徒弟可能忘了一件事,你师父我也是出身太学,虽然那时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对母校的崇敬从来就没有减少过。
东平国国都学院,正在修炼灵图的叶云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着鼻子自语:“谁又在念叨我?”
与此同时,接到密信的帝都圣庙大祭司霍鸿,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东南方的群山,他的恩师、上一任大祭司贺玄远住在山中静修。
一条昏暗的山洞中,高处摆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灯火发出微弱光芒,只是将下面不到三平米的面积照亮,须发花白的老者坐于其中,双目紧闭。
蹬蹬蹬……
脚步声传来,老者睁开眼睛,面带不悦的自语道:“怎么又来了,三个月前不是刚来过的嘛,都当了三十年的大祭司,怎么还是这么的沉不住气。”
清修的人最忌讳打搅,虽然二人有着师徒关系,但是在贺玄远看来,霍鸿能十年不来打搅自己才好呢。
三个月前是因为凌空画符一事,霍鸿觉得兹事体大,必须先禀告贺玄远,所以来过一趟。
“师傅,徒儿霍鸿求见,有要事禀报。”霍鸿的声音从洞外传进来。
贺玄远有些不高兴的说:“什么事情,上次为师不是交代过你吗,如果是类似凌空画符的新巫术出现,你可以根据巫术的性质做出决定,是好的就留下,是坏的毁掉。你也是当大祭司那么多年的人了,这点儿主见都没有吗?”
“打搅尊师清修是徒弟的不对,可是这次的事情比凌空画符还要重要,徒弟拿不了主意,只好来请教师傅。”霍鸿语气恭敬的说。
贺玄远皱了皱眉,比凌空画符还重要的事情,不妨听一听,说:“霍鸿徒儿进来吧。”
“遵命。”霍鸿垂首弓腰走进来,先对着师尊行礼,然后双手将东方平泰的密信递过去,说:“师尊请过目。”
贺玄远接过密信,打开之后一目十行,随即瞪大眼睛:“断玉钩!有人发现了共工神祗的拥有战斗力,叶云扬……这个名字很熟悉。”
霍鸿赶忙解释说:“就是凌空画符的创始人,徒弟跟您提过的。东方平泰是东平国圣庙的祭司,也是国学祭酒,他和叶云扬的关系亦师亦友。”
贺玄远点头说:“为师想起来了,又是这个叶云扬,三个月前刚创造了凌空画符,这么快又有新发现,霍鸿徒儿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师徒二人脸上并未表现出太多的震惊,特别是贺玄远,只是刚才瞪了一下眼睛,随即恢复为波澜不惊的样子。
霍鸿抱拳道:“在**堂里,记载着共工神祗拥能战斗的书籍不在少数,只是数千年来没人真正的掌握这门技艺,徒弟认为叶云扬的发现一方面是好事,一方面是坏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之间难以判定。”
贺玄远看着徒弟:“好事怎么讲,坏事又怎么说?”
“好事是会改变巫师一职的格局,千百年来巫师都是武者的辅助职业,无非是从事一些炼丹、炼器、画符和布阵等等工作,证明了共工神祗具备战斗能力,巫师们就可以拥有不亚于武者的战力,实现从幕后走到台前。”霍鸿正色道,接着又说:“至于坏事,一旦现有的巫师格局被改变,很有可能引起社会动荡,造成严重的后果,巫师在智力方面尤其出色,难保其中一些人变强之后产生非分之想,进而危害到其他人。”
贺玄远点点头,语带欣慰的说:“你能考虑的如此周到,不枉为师栽培你那么多年,由你掌控帝国圣庙,为师很放心。你说的对,很多事情必须做到未雨绸缪,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亡羊补牢。**堂里的那些所谓**,并不是因为内容不符实被禁,其中的很多理论都是正确的,只是因为某些理论跟主流思想相悖,一旦流传开来,很可能颠覆人们的根深蒂固的正常思维,产生不好的结果,所以就算理论是对的也要被禁止流通。”
霍鸿做出一副受教匪浅的样子,不住的点头,这正是为什么会设置**堂的原因,里面的所有书籍都是传说中的**,按照法律规定是必须销毁的,只有**堂例外,非但没有销毁,反而会通过各种手段进行收集、归类和整理。
贺玄远又问:“既然你已经想的那么全面了,按照你的想法,应该怎么处置这件事?”
霍鸿小心翼翼的说:“根据帝国和圣庙的规定,出现这样的事情,首先要封锁消息,趁着范围尚未被扩大秘密-处置,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意思是秘密-处决叶云扬,以及所有的相关人员,做到彻底的封锁消息。
“但是……”霍鸿又说:“叶云扬的确是个人才,而他发现并幻化断玉钩这件事情,因为出现在凌空画符之后,所以并不显得突兀,就算是流传开来,也会被很多人欣然接受,不一定会引起动荡。再者,我让人深入调查过叶云扬,他出身贫寒,绝对没有机会接触**,发现凌空画符和断玉钩具备战斗力,应该都是无心插柳的结果,所以徒弟认为应该……网开一面。”
贺玄远笑了:“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性格里除了坚持原则这一条之外,遇到事情会从多方面考虑,而不是墨守成规,一切都按照规矩办事的人,虽然不会犯错却也很难有所成就。为师同样认为这不是坏事,就算以后出现坏的影响,也是在可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没有必要担心。圣天大陆的巫武格局从形成之日到现在,没有一万年也有九千年,沉寂了这么久,早就该换点儿新鲜血液了,不思改变对人族来说绝非好事。”
霍鸿点头:“师尊一席话,令徒弟茅塞顿开,我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处置,徒弟这就告辞了。”
叶云扬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并不知道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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