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同费仁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微微有些得色。
“陈兴,刑天德的事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现在是周书记的秘书,相信他也不敢乱来,他手里握有的那些底片,以后再想办法弄到就是。”费仁出声安慰道。
“就怕没那么容易。”
“放心,大家都是兄弟,我们也会帮你想办法。”
“那就多谢你们两个了。”
陈兴忍着心里的反感,同两人有说有笑,掩盖在床被下紧握的拳头充分反应了他此刻的心情。
“对了,陈兴,有件事我还真得说说你,前天你让黄明把钥匙还给我,实在是太不把我当兄弟看了吧,那房子是兄弟的一片心意,你这样推辞,可是让我觉得没意思了。”费仁佯作不高兴道。
“本来我是要把钥匙亲自给你的,不过那几天市里正好也在准备跨海大桥项目的庆典活动,我一忙就没时间过去了,只能叫黄明过来,让他帮我送过去了。”
“哎,陈兴,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这样做可是让兄弟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费仁叹了口气道。
“费哥,你的心意我领了,真的。不过我现在确实是不缺房子住,再说我平日里也很少有朋友过来玩,也用不到什么房间。”陈兴笑着婉拒。
“那就随你吧,不过我话搁在这,你什么时候需要房子,尽管来找我,兄弟我一直为你留着。”
“来,你们几个年轻人先吃点水果再聊。”邹芳这时从里间走了出来。
“不用,不用,伯母您客气了。”费仁和杨明笑着站起来,“伯母,陈兴现在还在恢复期,要多休息,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改天再来看望他。”
“怎么这么着急走,没事就多留下来坐会嘛。”邹芳挽留道。
“不了,改天再来吧, 还是让陈兴多休息休息。”
费仁和杨明笑着告辞,两人一离开病房,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不见,杨明语气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身边的费仁,“费哥,你说这陈兴就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那他是不是也太傻帽了?”
“他就是不相信顶多也只是怀疑怀疑,这事本来就是刑天德一手搞出来的,我们顶多算是知情者,又没往里面掺合什么,关我们什么事。”费仁撇了撇嘴。
“不过咱们终归是提前知道刑天德想陷害陈兴的,没有及时告诉他,怕是他心里连咱们也恨上了,刚才那样说,虽然是把我们俩给摘出来了,不过我估计陈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有可能把我们给咒骂上了。”
“那又能怎么样,除非他是傻子,不然我们要指望他原原本本相信我们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把脏水都往刑天德身上泼,也足以把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引到对方身上了,至于他对我们的怀疑,就需要我们以后多主动的跟他套近乎了,努力修复好跟他的关系,我就不信他会针插不进,水波不进。”
“嘿,那还真不好说,费哥,瞧你那套200多平方的房子,人家就硬是不动心了,我估计想要把他拉下水也难。”
“那是我们还没找到他的如软肋,不然的话。。。哼哼,我就不信他一个正常人会没有贪恋的东西,除非他成圣人了。”
两人边说着边走远了,病房里面,刚才在洗盥间里面洗水果洗的够久的邹芳同样在同陈兴说着,“陈兴,刚才那个人就是那晚到咱家送钥匙的那个,他该不会是又要把房子送给你吧。”
“他是有提到,不过我哪能收他那房子,收了以后就不清不白了。”
“你那同学也真是舍得,这么一大套房子得值好几百万呐,他说送人就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邹芳摇头笑着。
“那说明他一点也不缺钱,像他那种,房子估计有好多套,住都住不完,平日里怕是也没少收别人的孝敬。”陈兴笑道。
那么一大套房子摆在眼前却是不能收,邹芳这心里着实是有些不舍。
“妈,您就别羡慕了,我们以后也不会比别人差的。”
“对,我相信我儿子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的。”邹芳脸上笑开了花。
“你们娘俩在说什么呢,什么大出息。”陈水平这时候也从学校里下班了回来,普一进病房,脸上就挂满笑容。
父母亲两人在一旁说说笑笑,陈兴也独自沉思了下来,刑天德的事他并不惊讶,但他心里的疑惑却并不止这些,费仁和杨明两人刚才在这里一唱一和的做戏,他又何尝看不出两人的那些小心思,但对于那晚上坐在他身旁的陪酒女子邓莹,却是也让他起疑,那天晚上,对方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刚才忘了就这事试探一下费仁和杨明两人知不知情,下次却是得找个机会再问一下。”陈兴心里暗暗想着,他对邓莹的印象终归是不错,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同样是来自海城大学的学生,两次的接触当中,陈兴依稀也了解到对方是因为家庭困难才会出来做陪酒小姐,陈兴心底仍是不希望这样一个女子也会参与到刑天德陷害自己的阴谋中。
陈兴连住院都得不到休息,每日里来探望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特别是初始的前几天,陈兴一天到晚都得不厌其烦的摆着笑脸接待来人,直至前几天过去,情况才好了些。
刑天德同样是提了礼物来看望陈兴,还一番关切的嘱咐陈兴要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陈兴现在已经能够撑着身子独自坐起来,这一日,陈兴刚刚虚以委蛇的陪着来看望他的刑天德聊了会天,忍着厌恶将对方送走,但随后来看望他的一人却是让他感到阵阵惊奇。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陈兴疑惑的看着对方,来人赫然是仍让她心底存有疑虑的邓莹。
“怎么,我作为朋友来探望你不行啊,一来就摆出了这种审问的架势,你该不会就是这样欢迎来关心你的朋友吧。”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而已。”陈兴笑了笑,“总不会是我住院的消息都已经传到你们学校去了吧,我可不信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那可不一定,你是谁啊,市委书记的大秘书,你住院的消息不说传得大街小巷众人皆知,但知道的人可是一点都不少,我能听到风声可是一点都不奇怪。”邓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身上穿着一条简单的深色牛仔裤,再配上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衫,整个人却是充满了青春活力。
邹芳在一旁笑眯眯的拿着椅子请邓莹坐下,眼睛更是在对方身上暗暗打量着,陈兴一看到母亲的那副神色,心里不由得苦笑,知道自己母亲估计又要在心里乱琢磨了。
“谢谢伯母。”邓莹甜甜的冲邹芳笑了笑,转头关切的看着陈兴,“你的伤不重吧?”
“没什么大碍,再修养几天就能出院了,谢谢你的关心。”陈兴点了点头感谢道,心里的疑惑却是一点不减,别人知道他住院的事,他还一点都不会奇怪,毕竟官场里面消息的传递实在太快,一有事情发生的,立刻传得众人皆知,邓莹一个普通的大学女子却是也能知道他住院,这不得不让原本心里就对她有疑虑的陈兴更是多了几分怀疑。
“邓莹,你是听谁说我住院的?我可是连身边的朋友都没告诉哦,却是连你都能知道,我这心里可是惊讶不已呢。”陈兴笑着看着对方,不动声色的试探着。
“你不说不代表别人就不知道嘛,瞧瞧你房间,有那么多人送来的水果,那些人还不是照样知道。”邓莹笑着白了陈兴一眼,说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我怎么听到消息的,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说吧,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陈兴笑着微微眯起了双眼。
“我也是听我的姐妹们说的,她们在陪几个官员喝酒,无意间听到他们聊起说市委书记的秘书住院了,很多机关部门的头头们都去探望了,说你呀,不知道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肯定是想利用生病住院的事额外发笔财。”
“是嘛,这些人倒真是会乱嚼舌头。”陈兴听了一愣,随即无奈的摇头笑着,他也知道很多有点实权的官员都会巧妙的利用各种手段收受钱财,像什么生病住院的,过生日庆祝的,还有婚丧嫁娶等等,各种各样的风土习俗已经俨然成了一些官员敛财的新手段。
“就是呢,那些人真是没一点人性,别人都受伤住院了,他们还说那样的话。”
“呵呵,不用管他们,这个社会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多得是。”陈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你现在还去酒店?”
“没,我岂能辜负你的一片好意,刚才不是说了嘛,是从身边的姐妹那听说的,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做那种兼职的人并不少,我也曾经踏入那个圈子,自然是跟她们都认识。”
陈兴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这种事终究是不光彩,指了指桌上的水果,陈兴笑道,“你要来看我可以直接来就是,干嘛还要学别人买礼物,你自己都还是学生,没有工作收入,有钱的话就多攒下来。”
“哪有看病人是空着双手来的啊,那也太不礼貌了。”
“你人来了就是一份心意。”
两人聊了一会,邓莹并没有在病房里久呆,坐了十多分钟便告辞离开,陈兴除了第一次的试探也没有再多追问什么,邓莹的解释听起来再合理不过,若是继续追问下去,假如是真的误会对方,那就伤害了别人的一片好意了,只是心底的那丝怀疑仍是没有彻底消失,陈兴现在对刑天德的戒心太重,以至于连那晚上出现的邓莹都始终不敢去完全相信。
邹芳笑着代陈兴将邓莹送到门外,转身回到病房里,登时就笑着拿手指点了点陈兴,“好啊,以前看你一声不吭的,也没听你说跟什么女孩子交往,这下倒好,你一住院,就蹦出了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来关心,敢情你是一直瞒着我跟你爸啊,害的我们为你操心了那么久。”
“妈,什么时候蹦出好多漂亮的女孩子了,您倒是给我数数。”陈兴苦笑道。
“刚才来的那个不就是一个?”邹芳笑着瞪起了双眼。
“好,那就依你,那算一个,还有什么人,您说给我听听。”
“那个张小姐我看也能算一个,瞧你住院这几天,她天天过来看你。”邹芳笑着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其它。。。其它的嘛,人太多了,你老妈我暂时想不起来,以后想起来了再说。”
“妈,那个张小姐是省长的女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来看我,只不过是因为我这受伤跟她有点关系而已,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邓莹,我跟她的关系只能算是很普通的朋友。”
“好好,那这两个都不算,老妈跟你说的那个钟老师,你到底觉得如何?”邹芳笑着再次逼问起陈兴,她隐隐感觉那个张宁宁看自己儿子的眼神有些不一般,自己儿子没看出来,她也乐得什么都不说,她心底终归是属意那个钟灵的,张宁宁的身份太过高贵,邹芳不是不喜欢,而是心里面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家高攀不上那样的权贵,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妈,这个以后再说了,感情的事情哪能急的来,真要是碰到属于我的幸福,我会抓住的。”陈兴笑着搪塞道。
“我看你就跟木头差不多,能抓得住才怪,老是随便糊弄你老妈。”邹芳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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