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茫然四顾,根本没有任何通往石头小院的路,试着踩着荒草朝着石屋走了几步,发现又出现了偏离,赶紧退了回来。
按照方位推算,正对这个堵死的小门,应该有一条路才对,怎么会没有路?
难道这条路荒芜的久了,已被荒草淹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不是谁都可以走的寻常路,而是一条荒芜七百年路,一条只有陆家人才可以走的路。
难道是自己翻越围墙的时候,偏离了那道门?
无名急忙转身,试图按照门的位置纠正自己所处的位置,当他回头一刻,却愣在了那里!
围墙的外面完整无缺,浑然一体,根本没有任何堵死的门的痕迹!
无名突然意识到风水界的大忌,犯了倒开门的大忌。
无论是拜访活人的家,还是死人的家,都要从门外进入,翻墙进去开门,就是倒开门,也就是 “盗”开门。
无名急忙后退两步,飞身翻墙回到了校园里。
落地之后,无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自己明明原地翻出,又原路翻回,回来的落地点居然跟那道门偏离两丈多远。
这道门果然有些玄妙,只要翻墙而过,就会偏离它的位置,失去它的位置。
无名沿着墙根的阴影,回到了那道封死的门,伸手用力撞了撞,封闭的砖已与整个墙体融为一体,撞上上纹丝不动。
这是封闭死的砖墙,没有专门的工具根本拆不动,而无名除了随身挂在腰带的一根细铁丝,用来开启各种门锁的细铁丝,身上别无长物。
而眼前这道门根本没有锁,严格的说根本就没有门,他的这件随身宝物也就失去了任何作用。
用它去挖这道封死的门,估计得挖到猴年马月。
回去取工具,不但浪费时间,而且深夜提着铁锹镐头进入校园,一定会引起保安的怀疑。
无名原地转了一圈,立刻想到了主意,低头捡回了几块废弃的砖头。
两只手各自抓了一块砖,将左手的砖一头垂直顶住了封死那道门的一块砖,右手的砖照着顶着墙砖的那块砖的另一头猛敲了几下。
一阵黄土飞扬,墙壁上那块封死的砖居然朝里面陷入了半寸,四周封闭的泥土也开始松动。
见方法有效,无名更加猛烈的击打了几下。
那块被顶松的砖头,已深深的陷入了墙壁,无名用力最后一击,那块砖被顶了出去,那道封死的门上露出一个小洞,长方形的砖型小洞。
一阵阴冷刺骨的阴风从小洞扑面而来,无名被吹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急忙退开了半步。
就在这时,无名听到了说话声,远远而来的窃窃私语的说话声。
无名急忙闪身蹲在了墙根的阴影里,一胖一瘦两个大脑袋人影正从百米外的校园大道经过,两道手电筒的光芒随意的四处晃悠着,原来是两个巡夜的大盖帽保安。
“米哥,秋天来了,这校园的夜风也开始冷了,嗖嗖的,直往脊背里钻。”小胖子保安居然缩起了脖子。
“你懂个屁,刚刚入秋,秋风哪有这么冷,这股风明明就是阴风,从后面坟地卷过来的阴风。你知道这东北院墙外是什么?是坟地!”高瘦的家伙居然开始故意吓唬身边的小胖子。
“米哥,你。。。可别吓我,我天生胆小。”小胖子立刻哆嗦起来,加快了脚步。
“妈的,这股风真***邪门。”瘦高个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赶紧小跑两步跟上了小胖子,两个家伙一路念念叨叨,顶着两颗大头渐渐远去了。
无名小心翼翼的从暗处钻出来,又开始了挖门。
第一块砖一去掉,整个挖门工作变得简单起来,沿着那个挖开的孔,周围的砖一块块都被敲了下来。
一会儿工夫,就挖出一个大洞,扑面的阴风更加强劲起来,居然变得呼啸有声。
深夜挖别人的墙,这可是违法的行为。
无名不敢怠慢,赶紧加快了速度,很快那道封死的小门就被打开了。
就在小门洞开一刻,扑面的阴风完成了一个回旋,居然变成了一股吸力,一股卷裹着尘沙的强劲吸力。
无名探步钻出小门,眼前的一幕将他带入了某个曾经经历的熟悉场景。
眼前的茫茫荒草中间,居然被这股强劲的吸引之风吹倒,现出了一条窄窄的,结满青苔的古旧青石小路,笔直的青石小路。
路的这头就踩在自己脚下,路的尽头却是那个石屋的黑洞洞的落地门,石屋门两侧两个黑洞洞的窗口,仿佛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正远远的注视着自己。
这就是那一条通往石屋的小路,二十几年前,老张曾经走过,张青云曾经走过,他们进去过,最后又走了出来,那么无名呢?
他沿着这条路走进去,还会不会回来?这条路对他来说,会不会是一条不归路?
现在通往石屋的路就在脚下,通往纵横交点的路就在脚下。
无名毫不迟疑的上了路,顺着那条荒草淹没的细细的笔直的古道疾步而行。
这一次他没有迷路,没有绕圈子,直接就来到了那个荒芜之间的石头小院,风吹日晒雨淋已渐渐风化的石头小院。
就在无名跨入小院的一刻,那股强劲的吸引之风渐渐舒缓下来。
无名蓦然回首,那条路从这边看过去,依然清晰的存在着,只是小路尽头的门已被堵了一半,所以那股强劲的风也渐渐弱了。
朦胧的月光下,似乎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的封堵那个门,那个无名刚刚开启的门。
无名远远凝视了一会儿,见那个刚刚开启的门已渐渐封闭。
缓缓转过身,朝着那间石屋黑洞洞的门走去,这间石屋不出无名所料,里面跟苏家死门内的石屋一样,里面摆的是棺材。
不过这间石屋摆的是两具棺材,苏家的石屋内只有一具棺材。
折腾半个晚上,一身疲惫的无名终于走进了新家。
他伸了一个疲惫的腰,一头栽倒,躺在了那一具灰尘似乎不太厚的青石棺盖上。
一阵冰凉的感觉自脊背透进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一弯细月斜挂在西边那个黑洞洞的窗户,淡淡的月光喷洒在无名的身上。
失去了所有亲人,失去了一切的无名。
对那个繁华的世界已不再留恋,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安闲寂静,荒无人烟的地方歇一歇,不正是他此刻想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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