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锏流动着赤色神芒,那是梅山猖神张五郎遗留的神力,有灼伤神魂之效,一般的孤魂碰到此锏,下场只有灰飞烟灭。
即便是以陈海生的修行,手指头刚碰到巫神锏时也禁不住这股神力的炙烤,猛得一下放开了手。
“噗呲”陈海生的身体燃起一阵灰烟,一触即分时,神魂已受到了灼伤。
“让我来。”我撑着疲惫的身体冲过去,却被陈海生拦下,猛然一喝,道:“别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無悔忍不住道:“现在不出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海生喝道:“等到金蚕将蛊雕拼得差不多时,再一击突杀他。”
陈海生动也不动得注视着天空中的蛊雕和金蚕,他很清楚,只有等两败俱伤时,再出其不意突袭蛊雕,这样才能消灭蛊雕。
天空中的战场瞬息万变,各有强弱,应该说完全分不清楚如今到底是谁虚弱。谁处在优势,谁又处在劣势,每一次,蛊雕明明看着就要挂掉,身躯里都迸发一股黑雾将他包裹,黑雾过后,他又恢复了血肉,焕然新生。
“不对劲,这蛊雕怎么跟金蚕一样,好像有着灵河提供源泉。”我暗自念叨了一句。
“小子,那一串人骨念珠还在不在。”陈海生忽然毫无征兆得猛然大喝,我连忙将人骨念珠取了下来:“还在,在我脖子上,你要干嘛。”
“还有谁能动,马上赶到血池,将这串人骨念珠扔下去。”说者无心,但听着有意,在我刚刚疑惑的念叨出那句话时,陈海生就联想到了血池。
而我们在这一瞬间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血池就是像灵河一样的母地,里面的怨气和血气,都是蛊雕力量的来源,只要血池在,蛊雕就极难削弱,要想蛊雕死,必先毁血池。
人骨念珠是高僧坐化后的神物,上面有佛家的净化之力,能够净化血池中的怨气……即使不能净化,重创也就足够了。
“我去”醒来以后的金丝虚弱站起,挣扎着走了出来,硬是吞下了一只药丸,恢复了体力。
候老爷子立即站出来,附和道:“我陪她一块去,我虽然没有法力,但我可以帮她。”
取过人骨念珠,候老爷子搀扶着金丝,从通道的另一头离开。抬头朝洞外看去,场中的战斗依然惨烈无比
蛊雕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一团鬼火就像地狱里的红莲业火,凡是沾到业火的地方,草木泛起了一阵古怪的涟漪后便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个世上似的,甚是诡异。
与蛊雕的诡异相比,六翅金蚕却显得无比霸道和大气,金色的身躯中煽动着光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每一次都毫无保留得朝着蛊雕冲杀,宛如将军在冲锋,一往无前。
大战一直持续了数个小时,蛊雕似乎不耐烦了,狰狞的虎头昂起撕鸣,身后竟升起了一轮黑月,身躯上的两头稚首一遍长鸣着,呼得一声吐出了一圈黑色火焰。
黑火焚天,渐渐吞没了六翅金蚕。
黑色的火浪滔天,金蚕的身影已不见,但过了没多久时间。黑火中忽然响起一声嘹亮的长鸣,金蚕的黑影如同大日似的升起,身形暴涨无数倍,光华流动间,夹着无上威势,再度狠狠冲向了蛊雕。
金蚕的攻势依然霸道而简单,任尔诸般邪法,我自以身破之,我之身,就是无上正法,就是曜曜炎阳。
“轰”流光极速,金色的身影再度和蛊雕撞击在一起,金蚕的金羽伴随着蛊雕的血肉飞溅,利爪宛如疯拳,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击在蛊雕肉躯之上,掀起了阵阵飞屑的皮肉。
金蚕有了经验,知道不能再给蛊雕歇息的机会,只能不停的轰杀,攻击的速度要快过他恢复的速度。
在这般凌厉的攻击下,蛊雕已呈现了颓势,虽然不甘,在地里长声嘶吼,但肉躯却被金蚕不停的绞杀,因而导致了气势开始衰弱,黑色的火焰渐渐虚无,暗淡无光。
最后逼得自爆一稚首,硬生生逼开了金蚕。
“吼”虎首仰天长啸,弓起身子,似乎想要反击金蚕。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蛊雕的身体莫名一颤,浑身的光华流失,虎首上浮现出一个人头。
那是狫山,他在痛苦得哀嚎
“机会来了。”陈海生将手伸近了巫神锏,蛊雕忽然衰弱,并非没有原因。应该是金丝和候天霸已经将人骨念珠扔下了血河,导致蛊雕遂不及防之下,魂体和肉身差一点分离。
只等金蚕后退,露出蛊雕的头部,陈海生就会掷出巫神锏,将蛊雕钉死在山上。
看着金蚕后退,我们不禁越来越紧张,可就在这时候,空荡的山谷中无缘无故传来一声长吼。
“吼”这一声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长吼,竟吓得我双腿一软,趔趄倒在地上。
刚刚从心里传来的感觉很熟悉,这种感觉只有在小时候体验过。秘密被戳穿,见鬼了,或是做错事将要被逮住时,才会出现这种腿软心慌的错觉。这一吼,让人感觉天都要破了,心慌得如同看到了末日降临。
“天破声,这是有妖孽死灰复燃的征兆。”众人在这刻变得无比紧张。而随着念头刚落,黑云汹涌而至,笼罩了安南寨的半空。
在黑云的笼罩中,一个巨大的身影若影若现,人身、蛇颈、猴脸、鼠眼、猪鼻,这般古怪的特征,纷纷聚集在一个影子身上。
五通神,不,这是五猖鬼中的猖鬼神。人之欲,蛇之阴狠,猴之狡猾,鼠之阴暗,以及猪之贪婪。猖鬼王,便是由人世间五俗之念形成的鬼物,在古时淫人妻女,无恶不作,所以巫家人才有了猖鬼戏的仪式。
“这猖鬼神怎么这时候出现了,他到底是来帮金蚕的,还是来打金蚕的。”话音刚落,猖鬼神给出了答案。
来到了蛊雕与金蚕混战的战场中时,猖鬼神忽然长嚎一声,冲向了天空中的金蚕,抓着金蚕的身躯往下坠,猴手一爪,硬生生撕下了金蚕的一块翅膀。
“啾……”金蚕身躯一颤,光华瞬间便弱了几分,猖鬼神獠口一张,吞下了金蚕的血肉。奇怪的是金蚕逃脱以后,竟对身后的猖鬼神熟视无睹,只顾一味的缠着蛊雕。
“十年前,大哥想以佛法度化猖鬼神,让他成为安南的守护神。可后来狫山使计,毒杀了猖鬼神的幼崽,使得他再度入魔。如今大哥心怀愧疚,不可能对猖鬼神出手。”無悔说到。
事实真如無悔所说,即便是猖鬼神不停的撕咬金蚕,可金蚕依然硬扛着,只顾攻击虚弱的蛊雕,瞧这般形势下去,金蚕打残蛊雕时只怕也会身死,又或者,硬生生被这猖鬼王被拖死。
我不由急道:“生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猖鬼神,这样下去不是事呀。”
陈海生摇了摇头,道:“猖鬼神不算是纯粹的猖鬼神,他是灵体死后因为怨恨而死灰忽然的念,这种念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也没有任何的法术能够消灭他,只有在他完成自己的执着时,他才会消失。”
也就是说,要想猖鬼神住手,除非金蚕身死?我急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陈海生低头沉吟,说道:“昔日梅山张五郎不仅以一身武艺射杀豺狼虎豹,镇守一方平安。更以符箓之术击杀为祸一方的猖鬼,创造了驾驭五猖鬼的符箓一术。如今这巫神锏不仅有张五郎的神力,还有第一代猖鬼神的气息,或可一用!”
“去”陈海生法指一令,催动着巫神锏飞了出去。
巫神锏在洞口不远处的上方停了下来,虽只漏了一点儿气息,却压制着猖鬼神不敢动弹。这一招果然管用,笨拙的猖鬼神跪了下来,朝着巫神锏的方向匍匐朝拜。
“不好,蛊雕要逃了。”我惊道,这巫神锏虽然降服了猖鬼神,可也惊动了蛊雕。猖鬼神是专门对付神识灵魂的法宝,正是如今虚弱的蛊雕死敌,惊惧之下,蛊雕转身便逃。
绝不能让他就这样逃了,这是我脑袋里唯一的念头。
幸好,六翅金蚕极快速得俯冲向蛊雕,利爪压着他的四肢,将他贴在山峰之上。可是,金蚕的头颅和蛊雕相对着,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下手,除非,将金蚕和蛊雕一起杀死……
“啾……啾”六翅金蚕忽然扭过头,雕兽幻化成了金色的人头,朝我们点了点头,这其中的意思大家都读懂了。
古川族长是要我们掷出巫神锏,将他和狫山一起击杀。
陈海生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就想跳起去抓巫神锏。
“不,他是我爸爸,不要。”小川忽然跪地,抱住了陈海生的裤子痛哭哀求。
“我去……”陈海生在犹豫,無悔的心里在挣扎。我趁着这个时候迅速跨过他们,到了悬崖边后高高跃起,握住了炙热燃烧着的巫神锏。
古川族长,请原谅我,并非我狠辣无情,而是我懂你的心。
“啊……”蹦出全身的力气,我仰天怒吼,双眼赤红的盯着金蚕的头颅,对准了他,用尽最后力气扔了出去。
炙红的巫神锏散发着卷烧大地的炙热,如同一根离弦的箭,脱手飞向了悬崖上的金蚕。
神锏透过金蚕的头颅,穿透蛊雕的虎首时,我眼睛一闭,魂魄与刀手的肉身开始分离,往悬崖底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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