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金丝。”陈海生回过身静静的看着他,警惕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丝族长并没有说话,但每走一步,脸上的情绪就复杂一分,哀伤,愤怒,到最后握紧了拳头...种种的情绪在这几秒呈现在她的脸上。
“無悔,你还打算伪装吗?”宛金丝走到我们面前时,握紧拳头的手忽然松开,然后……然后我当然是看着無悔,这宛金丝怎么又是冲着無悔来的。
無悔沉默,良久才颓废叹了口气,抬头静静看着金丝族长道:“金丝族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从阿赞杵回到安南的那一刻开始....”宛金丝看着無悔,眼神非常复杂,明明有恨意,但泪水却忍不住溢了出来
“即使你改变了样貌,即使你遁入了阿葬杵的身体里。可是你的眼神依然没变,还一如当年那样沧桑。那天晚上,你与我聊天,手却一直插在双膝下,这也是你的习惯。”金丝族长说话时,身子在微颤,似乎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也是听她说,我才想起無悔一个大男人有个娘们的习惯,就是坐着时总喜欢将双手插在膝盖里...我们和他生活了很多日子都没能发现这个细节。宛金丝,究竟与她有多熟呀。
宛金丝背着手,静静得等着無悔的答案。無悔神色不动的说了句:“没错,我就是無悔”然后空中传来了一阵嗡嗡声,抬起头往眼前一看,头皮都发麻了,金丝族长的身后居然出现了一群褐色的异种黄蜂,黄蜂屁股后的黑针有打针的针头那么长,针头上滴下的白色乳液……我想没人白痴到认为会是哇哈哈营养快线。
“今日我度过血河,只为古家。难道,你就不能为古家考虑一下吗?”無悔这话刚说完,金丝族长忽然将被激起了愤怒的狮子般跳了起来,凄厉得呐喊:“考虑,当年你在麻戏会掀下我的面纱,又弃我而去,你害得我在寨中受进了十五年的折磨,害我受了十五年的苦。那个时候,有谁来替我考虑……”
这竭嘶底里的暴怒来得太突然,而去信息量巨大。麻戏擂台会,这不就是安南的相亲会吗?無悔在麻戏会上掀开了金丝的面纱,这不等于要娶了金丝吗?然后,無悔又背弃金丝而去...十五年前,那个时候狫山还叛变。所以無悔甩了金丝,应该与古家的事情无关。。。
我将头扭向无悔,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想不到悔哥当年也是个情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种。瞧这阵势,似乎玩弄了人家几十年的精神感情。从少女……完成了少妇。
“锵。”一阵寒光掠过众人的脸,無悔竟然瞬间拔刀了,没有做丝毫的解释,也没有丝毫做了陈世美的领悟。
“你要杀了我?”金丝族长面若寒霜,周围的蜂群受到感染,燥动得更离谱了。
“对。”無悔上前了一步,冷冷道:“我不能负了我大哥,古家的仇,我必须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你若要拦我,我只好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陪你殉葬。”
“哈哈哈,兄弟,兄弟。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义气,为了义气,你要杀了十五年来对你朝思暮想的妻子,無悔我问你,当年你弃我而去,心中难道没有一丝愧意吗?”金丝族长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可就在这时,金丝族长耸动着的肩膀忽然停止,转用一副非常惊诧的表情看向了無悔。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自杀,为我殉葬!”这女人的转变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前一刻还要杀要剐,这一秒钟,竟然向自己的仇人要答案。
“嗯,我会的。”無悔的头低着,但声音铿锵有力,在自己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这在安南来说,等同于立下了天打雷劈的血誓。
“你,你还爱着我。。。为何十五年前,你又狠心弃我而去?”金丝族长看着無悔寻求着答案,可是無悔这回不说话了,一言不发。
無悔还爱着宛金丝吗?毫无疑问,应该是爱的,否则無悔就不会说等古家的仇报了后要为金丝殉葬了。只是,既然你爱着人家,十五年前干嘛又自己亲手丢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呢?
仔细瞧瞧宛金丝族长,至今仍是风韵犹存呀,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冠绝安南,哪怕是换在一线城市,也一定是一等一的美人。我怎么想也想不出面对着这么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丽女子,作为一个男人会有不心动,要逃婚的道理。
不心动都是太监,难道無悔不举……?我托着下巴望着無悔打量,眼珠子溜溜的转,有点儿猥琐,但猥琐得理所当然。
“你的脑袋可以有一秒钟不龌龊吗?”陈海生往我背后踹了一脚,这货好像越来越了解我,都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不说话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些啥。
我横了陈海生一眼,不耐烦了,推了一把無悔:“唉,你倒是说话呀,爱和不爱就是一句话。”
面对着一个痴情女子苦等答案的眼神,無悔握着刀,站直的姿势如挺拔的万年老松,如一个绝世刀客,眼里只有刀,以刀为命,一生为刀,情已断,欲已斩。但用现代话说就是.....
别说爱情,我戒了,我的字典里早没有了爱情,只剩下了……矫情。若是这时有人狠狠踹他一脚,来上一句“贱人就是矫情。”则更加应景。
“我明白了”金丝的身体忽然一松,然后深深看了無悔一眼。
说着时,空中忽然掠过一道类似暗器的黑影,我以为是暗器,一个懒驴打滚滚过了,惊叫着喊到:“小心暗器。”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担惊受怕了很久,咦,没有打斗声,睁开眼睛,发现陈海生与無悔的眼神都放在了無悔的手上。
好吧,不是暗器,也没人注意到我,把这个很怂的画面NG掉,我还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美男子。
無悔手里的是一块玉令,是金丝扔过来的,一看之下,我们都不禁大吃了一惊,金丝扔来的这块与我们在狫山中盗取的一模一样。無悔取出身上的玉令,和金丝扔过来的这枚一合,竟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我明白了,”陈海生望着玉佩说道:“那副棺材里有两个嵌口,要两枚玉令嵌入才能安然无恙得取出权杖,我们只有一枚玉令,所以触动了机关,导致人皮古将复活。”
“狫山好阴险的心计。”我一拍大腿,骂道:“我们一直以为只有得到了他的玉令才能进入血池,原来这玉令是一分为二的玉佩,就算我们盗了玉令,进到血池也只有送死的份,难怪这玩意这么容易到手,原来早点到手早点送死。”
“拿着这两枚玉令,扔入血河里,枯老僧(安南死去的大巫,只剩下了尸骸,但灵魂的执念一直遗留在他们的脑袋里,他们的任务,就是接玉令的拥有者过河)会来接你们过河。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销毁了权杖,没有了权杖,就没有办法平息安南大巫们死后的灵魂。所以,即使你们拥有了玉令,前方也依然很危险。”金丝的手中出现了一条大蜈蚣,这赤色大蜈蚣我认得,在無悔的房子里见过,在玉室里也一样瞧见过它,只是安南这地方遍地蛊虫,所以我没有去留意。现在看来,我们的一切行动,早就暴露在了金丝的眼皮子底下。
“谢谢”無悔依旧冷酷如初、
金丝族长早已转身,声音飘来:“记住你说的话,你的命是我的,我等你从血池出来,然后来取。”
直到这时,我才算松了口气,没有想到無悔的一句殉葬竟然扭转了局势。从这里其实其实可以看得出来,金丝对無悔,还真是爱得挺深的。否则就不会因为简单的殉葬两个字,就还抱着希冀。
“慢着,金丝族长。”正当我准备转身时,陈海生却叫住了金丝,我瞧着陈海生阴测测的笑容,忽然一头一紧,暗道一声不好。
“金丝族长,你就不怕我们一去不返吗?”金丝的脸色一黑时,就听到陈海生接着说:“按照生意人的规矩,总要留下一些东西抵押的,这才能保证双方能够如约的履行承诺。。。嗯,就跟定金是同个道理,你给我了我定金,相对应的我们也应该给你一些定金抵押才对。”
金丝摸着下巴,说了句:“嗯,说的挺有道理。”
“拿去,这是我兄弟,压在你那了。”金丝刚点头赞同这观点时,陈海生就抓着我的肩膀,不要钱似的往金丝甩了过去。
天旋地转一番以后,我就到了金丝的手中,被拎鸡仔似的抓着,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简直是欲哭无泪,这货,还能照套路出牌不,就算不按套路出牌,你也用不着把我当成一件货物一样甩来甩去吧。
仰望着天空,一只可怜的鬼在默默得流泪,为什么流泪?
……天黑路滑,社会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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