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明明是个活人,怎么可能是山魈子。”震惊过后,我顺着感觉脱口而出。
“我骗你做甚,凤阳镇上下都认得这声音。这声音,就是取魂的山魈子。”老婆婆皱眉,大声喊道:“兰儿,将几位客人安置好,我要开始与那山魈鬼斗法了。”
经这一喊,我才注意到老婆婆出来时,手中已经拿了一把黄纸阴阳伞,家伙都备好了,看来就等着和迷糊蛋斗上一场了。然而我仍觉得奇怪,这迷糊蛋虽说奇怪了些,但还不至于会是山魈子吧...难道,跟在他身边的鬼兵是一只山魈?
满腹的疑惑,却没能得到解释。老婆婆也没打算给我们解释,从她凝重的脸色上看,意思是没时间给我们解释这么多。雷一只想置身事外,雷三早吓破了胆,至于说雷五,心思放在小姑娘身上。即使我心中疑惑好奇,却也只能被兰儿领着走到了院子的偏房里。
说来也奇怪,就在我们进到屋子没多久,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非常肆虐的狂风,关着门在屋里面,风声狂怒嚎,犹似在耳边。随着狂风过后,是一道道闪烁的蓝光,如天上的闪电,只见电闪,不见雷鸣。
“兰儿,屋子外站着的,真是山魈子吗?”我朝着担心受怕的兰儿问道,顺道掰开了搭在兰儿肩膀上揩油的大手,警告性的瞪了雷五一眼。
“是呀,凤阳镇的人都知道,那个嗜睡的迷糊蛋,身上有东西跟着,一到七月十五,迷糊蛋就会变成山魈子,下山来取魂呢?要是有人给他开了门,铁定会让他把魂给勾去。”兰儿的声音不像做作,却听得我糊里糊涂。
一到七月十五就像变了个人,难道比精神分裂症更上一层次,还有魂魄分裂症吗?
时间过去良久,怒嚎着的狂风终于停了下来,在这静谧的夜里,我捕捉到两声受伤吐血时的闷哼,两道声音,有老婆婆的,也有迷糊蛋的。
“客人,看来战斗结束了。几位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阿妈。”兰儿说着,着急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想跟着她出去看看,一道大手拍上了我的肩膀。回过头一看,是雷一,他说:“睡吧,不要多管闲事。”
我只好在床上躺了下来,我隔着雷一,雷一隔着雷五,雷一是刻意让雷五躺在自己身边,而且,还用绳子把自己的右手与雷五的左手绑了起来。
“一哥,你这是?”雷五面容发苦
“这屋子里的人,除了你,其他都可以自由活动。”雷一闭着眼睛,嘴上淡然道:“我怕你精虫上脑,坏了事。”
“可是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上厕所?”
“一起去”雷一的不耐烦结束了这段对话。
但我的心却安静不下来,雷一有些紧张过度了,那一声大吼中除了严厉之外,还有焦虑。雷一似乎在忌讳些什么,谨慎的有些过分。难道,又是那古怪的直觉在作祟,令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了。
我想问,可这里人有些多,我担心会问出来会引起恐慌,就没有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心里想想也是,今晚过后,就离开这个镇了,滞留一晚的时间,只要大家行事小心一点,就不会招惹出什么事情,今晚过后,要担心也是以后的事,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从杨古出发,一行人一直颠簸了好些天,这些日子都是坐在车上度过,今晚又走了不小路,身体和心都是疲惫不堪,才躺下床没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香,香的就好像刚在工地里搬完砖回来,浑身疲惫不堪,倒头一秒钟就睡得比猪还睡。
约莫是半夜时分,我被一阵尿意憋醒,再想赖床,无奈得也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房间里面没有厕所,我只好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是开着的,回过头来看,雷家四卫中三个都在,只是雷三不在了。也幸好是雷三而不是雷五,如果是雷五的话,也就可能出大事了。
我没想太多,以为雷三也是去找厕所了,兴许是便秘了,所以蹲在茅坑里起不来。
打开门,一阵只属于夜晚的凉风袭来,身上的睡意便是少了几分,只是浑身疲惫的感觉还是没能消除,人睡了一觉,起床还是挺累。这是没睡够眼的表现。
望着院子里有不少树,尿意涌上来,也不顾上环保斯文,随便找了棵树就拉开了裤子。
正当我裤子脱开,尿撒到一半时,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阴测测的声音,这声音像是在念咒,语气如同道士给人做丧事时的节奏。但是我敢肯定,这咒语绝对不是中文,而是属于……少数民族的语言,
“婆罗,摩罗……”我隐约能听清楚几个,但不知翻译出来是什么。这声音刚出来时,吓得我硬是将撒出一半的尿硬生生憋住,接着我捂着肚子在地上瑟瑟发抖。
蛋疼,膀胱疼,尿撒到一半硬憋住,这般痛苦能忍受的非人哉...二念咒声能有这么渗人的,除了老婆婆,还能有谁。好奇心驱使着我在院子里四处寻找。
东侧的一间屋子里还亮起着火光,念咒的声音就是从那屋子里传出来的。
三更半夜的,还在修炼吗?疑惑间,我慢步朝屋内走去,越走近,心里就越发好奇和狐疑,屋子里透着的光线,远看,似黄光,近看,却散发着幽幽的绿芒。
脚踏在窗外的石头上,悄悄的站起,伸头朝屋内望去
屋子里,细小如黄豆的煤油灯摇曳,照亮着昏黑的房间。隐约能捕捉到老婆婆的身影。
老婆婆站在一张八仙桌前,桌子上有贡品,有蜡烛,还有一个古朴的长盒子。从我抬起头朝屋子望进去时,屋子里忽然没有了绿光,只是,法师修炼一般都是点檀香的,但是这屋子,却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气味,气味很刺鼻,像随意丢弃在路边垃圾堆里的死猪肉。
这时候,老婆婆站了起来,朝桌子走了过去,将盒子的盖子给拉开。盒子里有东西钻了出来,但我没看清楚,很及时的被老婆婆的背影遮住了。而这时,那股类似殄文的咒语又响了起来,随即,老婆婆拿起了一旁的刀子,往着自己的手腕割去。
她这是在养什么东西吗?情况有些不对,老婆婆不是在修炼,而是像在滴血豢养着灵物。我没能看清楚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时间过去了几分钟,老婆婆轻悠悠的又合上了盒子,后退了几步。
她虔诚的念着奠文,双手合十,慢慢的弯下了腰,当她的头颅弯下,而我望见八仙桌上存放着的那张照片时,嘴巴顿时张大,鸡皮疙瘩都被吓了出来。
那张桌子的正中,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正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容和如今的老婆婆一模一样,脸上充满了石灰墙裂开时似的裂缝。
这老婆婆竟然是在……祭拜着自己,脑子里闪过的这个想法吓得我全身都打了个激灵。
“呼呼……”,忽然,一阵轻轻的夜风吹进了屋子,将桌子上的煤油灯吹熄。这时的屋子忽然出现了无数影子,它们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影子印在墙壁上,出现了一只只展翅高鸣的鹤。
是的,是鹤影而不是人影,这些鹤的眼睛亮如灯火,伴随在老婆婆左右。我使劲的擦了擦眼睛,想要确定是不是幻觉。
然而,就在我揉了揉眼睛之后,再睁开眼时,那些奇特的鹤影消失了,空荡的屋子只剩下了老婆婆,那盏本来熄灭的煤油灯又亮了,散发着黄色的灯光。
一个呼吸前见到的东西,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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