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日,我一直过着毫无波澜的平静日子,而恰在这时候,杨古村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据说是来自于北京的勘察队,他们的来头很大。
不过这勘察队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碰上了雷暴雨的天气,车在行驶的过程中又遇上了山体滑坡,三辆车其中一辆被活埋了,还有两辆的人虽然被救了出来,但也受了不少的轻伤。领头的首领倒是很有毅力,碰上这样的天灾,不仅没有调头走,反而坚持着要把任务完成。
说到勘察,大家首先想起的就是煤矿,如果杨古的地底下真的勘察出来有煤矿的话,那发给家家户户的拆迁费肯定不会是少数,所以,当这勘察队来到杨古的时候,很多人没收到钱,反倒是捕风捉影先欣喜了一把。
这一天早晨,我在院子外面晒药,远远的就看到村长领着几个人朝我院子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竟然还是外国人。
洋人似乎受了伤,捂着背部,在几个人的搀扶下,捂着背部似乎特别辛苦。村长领着他们进门,我才知道,他们就是从北京来的勘察队。
我很纳闷,村长为什么要把他们领到这里来,难不成天医堂的地底下有煤矿?
事实并非如此,村长把这几个人领来,竟然是找我看病的。进门的时候,有个男人捂着鼻子,用很轻蔑的语气对村长说道:“你这村官该不是忽悠我们吧,这么简陋的地方,能治好教授身上的病吗?”
“爱治就治,不治拉倒,没人求着要帮你治。”村长还没说话,我就骂了出来,说话的这两人穿着皮衣,顶多就是跑腿的,其中一个刚进门时摸到了门帘,觉得手脏,居然用盖着轩辕神像的红布来擦手擦衣服,看的我简直就想拿扫帚把他们扫地出门。
“别火别火,一定能治好的”村长连忙解释了几句,又把我拉到一旁,小心翼翼对我说:“一鸣哥呀,温和一点,这是从北京来的大官,咱们得罪不起呀。”
那洋人似乎也觉得我这儿简陋,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英文,刚刚态度嚣张的皮衣男蔑视得朝我看来,又用英文掺合了几句。
“闭上你的嘴巴。”忽然,站在洋人后面的个大块头朝皮衣男一吼,又附耳过去,用英文给拄着拐杖的洋人老头说了几句话。
“那是咱们村出去的大学生,是大德的弟弟大武。”村长悄悄的解释。而在杨大武用英文解释了两句以后,洋人忽然平静了下来,眼神中倒是还有点疑惑。
从他们站立的姿势来看,洋人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其余是杨大武,还有一个小白脸次之,刚走进门的时候,我诈一看,觉得这个皮肤白皙的矮个子是个女人,可再一看他的喉结,才发现他是一个男的
似乎觉得这几个皮衣男聒噪,杨大武把他们都给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叫小宁的小白脸和洋教授。
“一鸣哥,我那几个属下不懂事,得罪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我这时仔细观察起杨大武的模样,他和他大哥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眉毛稍粗,身材非常孔武高大。
我点点头算是原谅了那几个人的无理,又朝杨大武问道:“这洋老头到底生了什么病?”
那个洋老头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立刻抢过话头,耶耶耶的朝我说个不停,偶尔憋出蹩脚的中文,也听得我头昏脑涨。
“还是你们两个来说吧,他一说话我就头疼。”我朝杨大武和小宁说到。
“教授的背上长了个大瘤子,前几天因为被水泡过,瘤子已经发炎了。”小宁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弱,像极了一个女孩子。
杨大武安慰道:“放心吧,天医堂的医术高明的很,马上就可以治好教授的。”
“看看再说吧?”谦虚说话是我国的传统美德,我走到洋老头的身后,翻起了他的衣服,这一看才发现情况严重的很过分。
他的背部长了一个比矿泉水瓶盖大一点的瘤子,瘤子红通红通,周边还不停的流着浓,一边的药草很难迅速的将瘤子消掉。
祝由家里有一门手艺,不用动刀,能够很快速的将长在人身上的瘤子化掉。不过,我刚刚才可以修炼法术,还不确定能够手到擒来。
“他娘的,干了。”一想起刚才那几个人对天医堂和中医的蔑视我就窝火,为了天医堂的生意,无论咋样都得把这洋老头治好,让他们把下巴都惊掉。
“你们等我,我这就去拿工具出来。”跟他们两个打了一下招呼,跑进房间里,拿出祝由百家禁,翻开肿瘤搬运那页多看了几遍,将符咒给记熟,我拿着黄表纸和鬼门十三针走了出去。
用尺子微微量了一下肿瘤的大小,接着拿起剪刀,剪出两张和瘤子大小一般的纸人,一张贴在瘤子上面,用银针刺进中间,微微捻进了一点点,另一张,呵气贴在了柱子上。
“按住洋老头的双手,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他动。”小宁和杨大武虽说不明白,但还是跟洋老头解释了一遍,接着把他的双手给按住。
深呼吸一口气,我面朝轩辕黄帝,默念着咒语,同时脑子里紧紧记住瘤子的部位,闭住这口气,慢慢感觉那一股力量从身体凝聚到手臂上去,能这股力量凝聚到了临界点,直到我再也忍受不住这股力量时。
一声大喝在屋子里响起,我忽然发力,一个箭步迅速冲向了柱子,将金针扎进了纸人的腰间,一气喝成。
正当我将金针刺进纸人的身体里时,洋老头像坐在了钉凳上,猛得弹起,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吼叫,幸好杨大武和小宁及时按住他,否则他的手第一时间就往腰间那枚金针抓了去。
那些穿皮衣的跑腿听到洋教授的吼叫,七忙八乱的跑进了屋子里,刚走进屋子,他们的眼睛就瞪的像牛铃般大。
刺在洋教授腰间的金针,正慢慢没入了肉瘤里,没人动它,可是金针后面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一点一点的没入。
噗呲一声,像放屁一样的声音响起,大家下意识的把鼻子捂住,一股像粪渠一样的臭味熏满了整个屋子,倒不是有人放了个屁,而是洋教授的瘤子上流下了一滩白色,且非常粘稠的脓液。
我跑到洋教授的腰间,拔出金针,将黄纸一抹,擦掉了四周流出来的白浓,将黄表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时,大家都亲眼看到,洋教授身上的瘤子已经瘪了下来,而且没有一点脓流出来。
“好了,没事了,随便擦点云南白药,伤口过几天就会结疤了。”那一大群狗腿子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之前出言不逊的皮衣男更是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望着我的眼光也多了一丝敬畏。
然而一番赌气之后,我的心中只剩下了庆幸,幸好这么多年的理论没有白学,堪堪保住了天医堂这块招牌。
洋老头被我治好瘤子以后,惊奇的朝着杨大武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激动的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杨大武转过身来朝我问:“一鸣哥,教授他觉得你治病的方式很神奇,想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对这一行不速之客没有好感,本想板起脸来不想答他,可是看到洋教授的手下递过来的这一叠厚厚的诊金,我犹豫了。
以前游手好闲,有钱没钱也一样的过,觉得钱不重要,可是,要想以后给马姐和苗儿过上好日子,就必须有钱...。
“移山填海,算是医术的一种吧。”我接过诊金,回了他一句。搬运术是祝由家最著名的手艺之一,移山填海是古人的称呼,这门治病的巫法能将人身上的瘤子搬到别处去,练到了一定的层次,还能以纸人代人,在纸人身上动刀子
若是杨大武问我具体的过程,我肯定是不会说的,也没打算说。
令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认得这法术,认得这门法术的人是小宁,在我说出是肿瘤搬运术时,小宁立即拍了拍脑袋,接嘴道:“我记起来了,这是祝由家的肿瘤搬运术,赵海涛老师的畅流里面,有一篇文章叫祝由家的邪门邪术....”
“放屁,祝由术不是邪术。”我几乎是顿时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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